宿舍隔音相当好,几乎听不见楼下KTV喧闹。杨媚事先布置过,窗口对着后巷,桌椅床铺摆设应俱全,就像个小型酒店套间。
“店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过几天去买房子安置下来,也好有个藏身地方。恭州那伙人查不到这里,这都几年,他们肯定以为你已经死,等再过两年要是还没动静,就把店关,咱们远走高飞……”
杨媚絮絮叨叨着,窈窕身影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拉上窗帘。
江停目光落在穿衣镜上,昏黄灯光映出他脸,眼睫、鼻梁投下极为立体阴影,将冰冷眼窝和唇角隐没在黑暗里。
杨媚说:“中国那大,往广西、云南那儿犄角旮旯躲,鬼都找不着……哎江哥,洗漱东西给您放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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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尚未初降,不夜宫KTV霓虹灯已经早早地亮起来。辆大奔刷拉停在后门口,杨媚下车抢步打开后座门,刚要跟司机起去扶,江停抬手制止她。
江停抓住车门,使力,发出不明显闷哼,片刻后竟然缓缓站起来。
“哎哟大哥,您慢点!”司机下意识就要伸手,却见杨媚比他快步,抢先把人给重重地搀扶住,向KTV后门入口走去。
江停从苏醒到现在还不满个月,日常行走尚不利索,杨媚又穿着高跟鞋,两人摇晃着上人行道,江停说:“还开着呢。”
迷三年538床是她未婚夫!”
“好端端个白富美竟然这痴情……”
“年纪轻轻也是造孽,该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吧?”
……
杨媚亲自推着轮椅走进电梯,门缓缓合拢,将空气中窃窃只字片语隔绝。
他指是这家KTV,杨媚说:“嗯,这当初合同纠纷还是您给解决。开着这家店,三教九流消息都能知道点,反而更安全——您在看什?”
她顺着江停视线望去,KTV冷清后门不远处,有个背着书包年轻男生站在马路牙子上,似乎在等人。两方视线接触,男生迅速低下头,步伐匆匆地走开。
“没事。”江停收回目光,“进去吧。”
“二楼都是包厢,三楼办公室兼宿舍,平时就住在这里。条件般,您先将就着。哎小张!愣着干什,给江哥倒水来!”
服务生忙不迭往外走,却被江停制止:“忙你去吧。”
电梯开始下降,金属门上映出江停毫无表情脸,倒是他身后杨媚有点讪讪,咳声:“当年转院到这儿时候,护士让填表,里面有问家属关系,也是时着急糊涂……”
江停说:“当年如果不是你,已经死。”
“怎能这说?如果不是江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蹲大牢,今天都是你——”
“但那些人没有对罢休。”江停打断她,“行动不便,还有性命之虞,你小心别被拖累。”
杨媚还想说什,但她看见电梯门上倒影,江停已闭上眼睛,只得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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