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更加不悦起来:“——到底怎回事?”
“……”
保镖咬咬牙,终于贴在他老板耳边用英文低声说句什,霎时鲨鱼神情变,脱口而出:“怎可能!”
吴雩目光平静,眼皮却也重重跳——因为他听懂那句英文说是什。
“每当想起那个画面,整个大脑都会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开始发抖。从来没有人让那逼近死亡,同时让那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活着,像这尘世上每个蝼蚁般平庸凡人。”
鲨鱼伸出手,吴雩头条件反射向后微微仰,毒枭指尖从半空中滑过去。
“……活着很多瞬间都与你有关,但唯独那刻永远不会褪色。”鲨鱼垂下手,站在那里笑下:“看,今天能站在这里跟你聊这些,其实真非常高兴。”
他用不着强调,那双蔚蓝眼底欣喜光芒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甚至连掩盖都掩盖不住。
——但不知道为什,那真真切切愉悦和欣慰却让吴雩突然升起种说不出来古怪感。
都没有关系。”鲨鱼话锋突然转,问:“你听说过苏联那句诗吗?——‘人不是活辈子,不是活几年、几个月或几天,而是活那几个瞬间’?”
吴雩自嘲道:“哪有那时间去读诗?”
鲨鱼却很坚持:“你总有那些瞬间吧?”
可能是等待技师提取残留物需要时间,否则谁也没法解释毒枭此刻异乎寻常谈兴。吴雩想想,慢慢地说:“也许曾经有吧,第次冒充解行走进大学校园时候,第次听说张博明愿意帮洗白身份,甚至可能让当名警察时候……但解行死后那些都忘记,现在想想看,其实直就没怎认真活过。你呢?”
“曾经有很多。”鲨鱼说,“马里亚纳海沟网站正式上线那天,在墨西哥被几个黑帮联手围剿那天,在圣地亚哥撞死几个缉毒警被通缉,还有次被对手烧整整七千五百万美金现钞……你那是什表情,很奇怪?”
似乎眼前有哪里是违和,但具体哪里又说不出来。
“Phillip先生!”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只见是个墨西哥裔保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外面有个情况不对!”
情况不对?
吴雩眯起眼睛,贴身藏起那个纽扣定位器触感突然格外鲜明起来,肩背肌肉不由紧绷,只听鲨鱼好似不太高兴被打扰:“怎回事?”
保镖看吴雩眼,表情欲言又止。
吴雩笑起来:“没什,只是觉得听起来好像都不太愉快。”
“对,因为并不是只有愉快经历才能让人感觉到活着,有时恰恰相反。比如你知道这年来最经常回忆是哪个场景吗?”
吴雩疑惑地挑起眉。
他们两人并肩站在生产流水线前,鲨鱼近距离看着面前黑白分明眼睛,轻声说:“是你当初从十六楼上跳下来,刀剁向头顶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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