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不平石板路尽头,那辆被他跟路吉普车停在院落正门前,车身看似老旧普通,不远处却有两个裤兜里鼓鼓囊囊男子来回晃悠着,漫不经心扫视周围夜幕,两人之间互相没有交谈,行动中却透着隐蔽凶狠。
那是鲨鱼手下。
骑手向后退半步,视线向四周扫,黑暗中路线、地形、障碍物已尽数印进大脑。然后他助跑两步,跃而起,两米多高墙头单手撑凌空越过,消失在院落后门内。
哗——
吴雩把筷子冲刷干净,随手往白瓷砖铺台面上放,把煮面小锅涮涮,动作突然微微停,眼角向身侧瞥去。
“不想骗你,Phillip先生,没法成为跟你样人。”
鲨鱼听见这个称呼,神情似乎有点缓和,但接下来话又让他脸色变得不那好。
“即便你把带走,也不可能发自内心成为你忠诚下属,所以接下来不论说什都是没用。今天是解行忌日,直想去那个世界与他重逢,如果想杀今晚是你唯机会。你自己决定吧。”
吴雩站起身,收拾起碗筷和匆匆吃几口晚饭,将这周围满屋子枪口视若无物,就这平淡甚至木然地穿过走进厨房,少顷传来哗哗洗碗声。
几名保镖不敢吭声,空气中流动着诡谲气息,没人敢看鲨鱼那极其难看脸色。
不住喘息,胸腔急剧起伏,少顷突然把手机重重砸在墙上!
哐当声稀里哗啦,手机被生生砸成数块,墙灰碎石与破碎屏幕溅地。吴雩用力捂住面孔,修长手指不住痉挛,骨关节皆尽变色,从掌心中发出声声难以遏制沙哑喘息。
“你没有那想穿上那身衣服,画师。”不知何时鲨鱼已经起身来到他身后,双手紧紧按在他抖动肩膀上,在耳边轻柔地道:“对解警官牺牲感到非常沉痛和遗憾,愿意为他修建座华丽墓地,或者立尊塑像,但你不能用他来……”
吴雩沙哑道:“住口。”
“——你不能用他来欺骗自己。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那些东西,跟他们也不是同类,你跟才……”
厨房窗框积满经年油烟,水汽在玻璃
刚才那名拿枪手下试探地轻声问:“老板……”
还要不要把这个人强行弄走?
或者,是杀还是不杀?
成排平房外,巷口。
摩托在夜色中熄火,全身黑色冲锋衣骑手摘下头盔,无声无息贴在墙角,眯起眼睛向远处望去。
“让你住口!”吴雩猝然抬头吼道。
鲨鱼彬彬有礼地抬起双手,站起身拉开距离。
——你跟他们不是同类,你跟才是。
吴雩眼眶血丝密布,挺拔鼻端也微微发红,刀削般嘴唇因为情绪激荡而染上微许血色,在喘息中微微张着。
所有人都密切地观察着他,看着他在短暂崩溃后深呼口气,突然唇线紧紧抿。这个冷淡而强硬动作似乎代表他迅速收敛住情绪,然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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