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睡在特护病房里,身上插满管子,气色远远不如步重华,脸颊苍白削瘦得甚至有点脱形。
只有床边仪器上平稳曲线和无声闪烁绿灯,能体现出他已经安然度过危险期。
“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但半年内不能做剧烈运动,而且可能会留下某些后遗症,具体是什要等以后慢慢观察。”江停站在病床边,手里端着保温杯,眼底隐约有些倦容:“幸运是活动能力没有受到长期影响,再睡几天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
步重华坐在病床边椅子里,握着吴雩手,眨不眨看着他。
“昨晚醒来第句话是问步支队你,说你没大事,已经出院,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江停意义不明地向后瞟宋平和林炡眼,然后才转向步重华:“他要是知道你今天来看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问话局面骤然打破,宋平想把步重华按回病床接受检查,这时突然“啪!”声被横里伸来只手挡住,只见林炡丝毫不放地紧紧盯着步重华:“步支队,彭宛死。”
步重华蓦然定住。
但林炡没有给他反应时间,更没有给宋平阻止余地,下句更直接问话已当头砸下:“是谁杀她,吴雩还是你?!”
宋平怒道:“林炡!”
满屋子护士不敢动,只有步重华不住喘息,直勾勾盯着面前空气。墙上挂钟秒针只移动短短几格,但时间却漫长得令人瞠目,终于他抬起头,却谁也没有看:
病房:
“这是……”
“这是市院,你还记得发生什吗?车祸,密室,彭宛跟她儿子,已经过去个多月你知道吗?”
——彭宛。
步重华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候乍看没什反应,但几秒钟后突然像被针扎似,瞳孔霎时缩紧:“……彭……宛……”
步重华轻声说:“谢谢你,江教授。”
“谢谢这两个字留到曲终人散时再说比较好。”江停拎起椅背上挂着外套,说:“那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吴雩呢?”
宋平咽喉蠕动下:“……在楼下病房,已经脱离危险。”
众目睽睽之中,步重华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般用后脑勺抵住墙壁,仿佛凭借这个动作终于做出什无法回头决定,半晌终于发出嘶哑而平静声音:“想再看看他。”
“让再看他眼,就告诉你们答案。”
宋平无声地闭上眼睛。
宋平急切道:“你还记得发生什吗?车祸后是谁把你们转移到废弃仓库去,你有没有看见绑匪脸?”
“……”
“密室里到底发生什,有没有人进去过?彭宛有没有跟绑匪接触过?”
“……”
步重华痛苦地撑住额角,手指深深插进头发,仿佛无数画面正像井喷样从脑海深处爆发出来。林炡狐疑地眯起眼睛,这时病房门被值班医生护士哐当推开,拨人同时涌进来:“醒吗醒吗?”“感觉怎样?”“别乱动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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