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曾经
吴雩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地上,不论是生理机能还是神智意识都已经濒临极限,但感觉到步重华脚步,还是费力地睁开眼,仰望着他:“你……”
“没事。”步重华沙哑道,坐下靠在他身边:“就是有点渴,放心。”
吴雩点点头,片刻后才呢喃问:“……你能抱下吗?”
股比刚才还剧痛酸楚直顶上咽喉,沿着鼻腔直上眼眶,但步重华发不出声。他伸手把那熟悉、削瘦滚烫身躯抱在自己怀里,让吴雩后脑枕着自己肩窝,把下巴抵在吴雩头顶上。
他们曾经天天晚上这样互相依偎着看书,床铺宽敞干净,灯光温暖昏黄,手边放着各种吴雩喜欢糖、点心和切成块插着牙签水果,他逼着吴雩吃完这些零嘴之后定要在入睡前再刷次牙,有时会把吴雩扛起来搬进浴室,再把牙刷塞进他嘴里。
倒计时声,越来越逼仄紧促,越来越险恶吊诡,像魔鬼狞笑渐渐从黑暗中逼近耳边。
步重华久久凝视着吴雩虚弱双眼,两人互相依偎距离不过数寸,半晌他终于俯身在吴雩凌乱鬓边轻轻亲下,小声说:“只是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
“……”
吴雩满是干涸血痂唇角浮起丝微不可见笑纹,点点头松开手。
其实没什好看,这整座废弃仓库已经被他们来回翻过无数遍,正中间对着门是块空地,门对面高墙顶端是扇被木条封死、铁栏焊死窗,窗边墙上有道油漆成红色排水管,从屋顶直通地面;空地左右两侧分别有十多排错乱摆放空铁架,挤满浮灰,也不知道已经被空置多久。
但现在他什都做不到,只能竭尽全力把怀里人抱紧,让吴雩在高烧和内出血痛苦中,能稍微感受到丝微不足道安宁。
“步重华……”
“嘘,”步重华强抑着咽喉酸热痉挛,“别乱动,你可能有点颅内出血。”
但吴雩却非常坚持,尽管轻得只剩气音:“不,你听说,趁还能说时候。”
“……”
整座仓库面积约三百多平方,除内外双封闭铁皮门之外,四面实墙,毫无缝隙,通风管仅有十多厘米宽,排水管粗细只够钻耗子。
步重华第无数次摸遍整面满是黑霉墙,绝望到尽头只剩片麻木冷静,刚要扶着身侧铁架站起身,突然股腥甜直冲喉头:“——咳!咳!咳咳……”
股股血沫从五脏六腑绞上来,仿佛连胸腔都要震成碎肉喷出喉咙,但他手指死死捂着嘴,不敢咳得太大声,不敢发出让远处吴雩能听见动静,只感觉喷在手心热流随着掌纹滴滴掉在地上,散发出粘稠血腥。
“……呼……呼……”
不知过多久,步重华粗喘着止住咳嗽,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半跪在地足足好几分钟,才全凭意志力扣着墙砖站起来,步步走出那几排空铁架,没有看排水管边那对母子眼,挪到门边空地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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