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栋如梦初醒,猛地呆住。
——不论步重华是雇凶还是自己上,他想确认赎金是否到位只需要看陶家人清早有没有去银行,或者通过经侦后台查陶家银行账户,根本不用顶着满天监控摄像头跑去掏垃圾桶。
也就是说杨成栋争辩反而把步重华给摘出来,把他自己绕进去!
“——你……”
“六个四赎金数额肯定是有意义,但绑匪想要钱也不假。”吴雩声音平缓回去,说:“觉得破案点还是要落在那张彩票上,这是个普通以金钱为目勒索绑架案,寻仇动机成分不大。”
怎就……”
“如果是绑匪,想要折磨家子没经过事普通人,绝不会上来就用这狠手段,在第轮就把人质带走且只留下‘你等着’三个字。这三个字意义太不明确,可能是利用等待和焦虑继续折磨受害人家属,也可能被理解成种鱼死网破怨愤咒骂,很容易就会让精神极度敏感陶家人立刻崩溃,甚至做出玉石俱焚‘不理智’决定——事实上老人也确实是当街跪地痛哭才会被巡警发现盘问。”吴雩望着杨成栋,食指在监控视频上敲敲:“在精神施虐过程中,‘希望’是最关键道具,在每轮环节中都会被反复给予再反复剥夺。个老练施虐者会评估受害人心理承受限度,不会在第轮就让受害人误以为游戏直接结束,鱼死网破对施虐者是没有任何趣味。”
杨成栋眨巴着眼睛,刚开口要争辩,又被吴雩平稳地钉回去:“另外还有很重要点是,在以心理折磨为目绑架案中赎金通常只是个施虐代号,绑匪般并不以获得金钱为目,也不会跟货币现钞产生直接接触。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这个数字看似满足成为施虐代号条件,但绑匪却在第轮就亲身出现在现场,甚至还翻垃圾桶确认钱在那,这种与钞票产生直接身体接触表现通常暗示对方对金钱是有渴望,也就不符合纯施虐型绑匪不图财只要命行为特征。”
“……”这回满心“可是”却说不出话换成杨成栋:“但也许他只是想确定下钱数呢?他也许就是想数清楚……”
“不可能。”吴雩指视频:“绑匪从掏垃圾箱到起身离开不过二十五秒,还得算上掏垃圾、解袋口,除非他是银行柜员,普通人这点时间怎可能数清四十多捆现钞?”
杨成栋那圆圆眼睛眨巴半晌,终于自己都说服不自己,悻悻地扭过头佯装看监控,言
周遭下都静。
“不——不对,还是不对!”杨成栋着急起来,涨红脸瞪着吴雩:“你怎说都不是绝对情况,你怎就敢肯定绑匪碰钱是因为想要钱,或许他就是思维异于常人呢?或许他就没事干想确认下钱在那呢?!”
廖刚忍不住:“老杨你这说就太强词夺理……”
吴雩却扬声道:“是,你说得没错。所以你现在还认为绑匪是步重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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