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那张雕塑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不知是光线还是错觉,这个问题出口瞬间,他整个人就像被冰笼罩住似,从眼梢眉角乃至于每根毛孔中都散发出毫无生气寒冷。
“你觉得呢?”他语调平平地反问。
“你说你喜欢,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去死,说这世上唯有你对情意无法隐藏;那你觉得是个什样人呢,步重华?”
步重华瞳孔不住颤抖,只见吴雩轻轻地抽出手,面上似乎是笑笑,向杀手刚逃出去侧门退两步——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电梯门徐徐打开,里面是正拿手机打电话江停。
……
步重华全身像被镇在深海里,强大水压从七窍灌进五脏六腑,让他在那瞬间无法思考,甚至忘记呼吸——
就在这眨眼都不到空隙间,杀手将三棱刺向上抛,啪地反手抓住,自下而上猛刺向步重华脖颈!
铿——锵!
千钧发之际,斜里有人持匕挡,以刀背精准架住三棱刺,刀尖在咽喉前重重顿住,再无法前进分毫。
杀手杀性全起,再也不顾忌对方刑警身份,第三下撞头时突然咬牙向后个肘击,步重华头被打得偏,紧接着对方发力个又狠又沉后蹬,结结实实直撞上他胸口!
步重华整个人飞出去,哐当撞上另辆面包车后窗,整面玻璃登时噼里啪啦爬满龟裂纹。
下秒杀手二话不说扑上来,步重华生生咽下口腥甜,飞起拳打得他喷出满口血!
“呸!”杀手踉跄退后两步,吐出半颗牙,鼻腔中发出声怒极哼笑。
“原来步支队有两下子,是失敬,原本以为你能混到画师跟前全是凭脸。”他双手在后腰拔,缓缓抽出两把明晃晃三棱刺,说:“来,这就来跟你道个歉。”
“喂媳妇,已经到医院门外,离大楼出口还有二百米。”严峫在车流中边腾挪辗转边哔哔嚣张鸣笛,声音几
步重华如噩梦初醒,只见挡在自己身前赫然是吴雩!
三棱刺与匕首死死相抵,金属发出令人牙酸摩擦声。杀手挑眉,正撞上吴雩幽深目光,只听他阴冷道:“还不快跑?”
杀手嘴角勾,转身冲出停车场偏门,头扎进街巷。
警笛从四面八方而来,迅速逼近医科总院大楼,眨眼间包围停车场。来取车几个人早吓疯跑光,周遭只有好几辆车被撞碎玻璃,报警声此起彼伏,错落尖响。
“……”步重华剧烈喘息着,手死死攥着吴雩腕骨,沙哑道:“……你到底是什人?”
——他说什?
他说谁是画师?!
步重华脑子里轰声,二十年前那个血色深夜当空砸来,他听见自己强行压抑抽泣和衣柜外火把燃烧噼啪,刀尖刺进人体声响伴随毒贩疯狂叫骂:“这俩条子还他妈挺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
“最后给你们次机会,画师到底是谁?”
“那个‘画师’到底他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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