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强劲刺痛就像着火样,顺着神经迅速爬满四肢百骸。步重华耳朵里轰轰直响,胸腔如烈火焚烧,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下瞬间,便拳重重挥出去——
吴雩脸偏,但凌厉风声戛然而止,重击没有如期到来。
“……”
他睁开眼睛,步重华指甲深刺在掌心皮肉中,手臂青筋,bao起,骨节青白发紫,下刻他拎着吴雩衣领手咬牙推!
吴雩在草地上踉跄两步,险些撞上某座不知名石碑,失声笑起来。
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巨力把他硬生生扳回身,步重华近距离逼视着吴雩眼睛:“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你越怕它越来,靠躲不能躲辈子!津海能保护你多久,五年?十年?不彻底摧毁对方,你这辈子都要隐姓埋名,永远活在被他们威胁阴影里!”
“……”
“你看到石头上刻字吗?你知道为什立碑人姓名那行是空白吗?!”步重华指他父母墓碑,喝问声字字震人发聩:“你也想这样躲躲藏藏辈子直到死是吗?!”
吴雩呼口气说:“是。只想活得比令尊令堂稍微久点。”
步重华下被堵在那里,只见吴雩目光中似乎流露出微妙怜悯。
步重华喘息着站在原地,就像被刀捅进软肋凶兽,胸腔七窍都沸腾着剧痛血气。他死死盯着吴雩手捂着眼睛弯下腰,笑声越来越明显,边笑边摇头,最终整个人都抑制不住颤抖起来,似乎也感到这切都非常荒谬;不知过多久他才渐渐止住这笑意,靠着那块墓碑站起身。
“对不起,让你失望,跟你不是个世界里人。”
他望着步重华,眼底里似乎闪动着不明显疲惫和讥诮,说:“有时候对自己也很失望。”
步重华动不动站在他父母墓碑前,吴雩最后向他笑着摇头,那仿佛是个惋惜告别。
然后他转身穿过烈士陵园,消失在远方铅灰色渺远天穹下。
“步支队,”他说,“你父母牺牲往事很感人,但你觉得看上去像是有任何触动样子吗?”
“……”步重华仿佛感觉自己听错。
“见过很多人死得比你父母更惨烈、更悲壮,但样什都改变不。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恕冒昧,警察也只是份工作而已,绝大多数牺牲除自感动以外其实没有任何价值。”
吴雩动不动任由自己被步重华拎着,甚至嘲讽地笑笑。
“人要向前走,不能老回头看,节哀顺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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