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拉起被子，把吴雩额头摁在自己颈窝中，世界变得黑沉甜美，轻如羽毛。
“睡吧。”
两道噗通噗通
心跳，随着墙上滴答作响挂钟渐渐融化成
体，吴雩在那温暖臂弯间闭上眼睛。
吴雩脸偏，下刻，唇角处感觉到
步重华温热亲吻。
那瞬间热度卷成漩涡，无数静默乐章于虚空中轰然奏响。
仿佛从深长暗夜中爆发出漫天星光，于寒冷深渊中燃起万顷火海；神智飞速旋转、下坠，七窍五感碎裂成纷纷扬扬光点，令人在目眩神迷幻境中沉溺下去，从每根神经、每寸血管直至心脏，都爆成团团鲜红灿烂花。
“……有句话你说得对，”步重华亲昵磨蹭着吴雩鼻梁，呢喃声好像很近又仿佛很远，飘飘忽忽地回荡在耳际：“人辈子，怎
可能什瘾都没有呢？当时
就……”
上瘾会导致软弱，使人沉溺，无端增添许多忧虑与惶恐。
“你看做什？”步重华轻声问。
吴雩嘴唇抿得微微颤栗，他只要开口，便会碰到步重华嘴唇。
“问你呢，嗯？”
温度点点攀高，从相贴每寸皮肤蒸腾开来，鼻息把空气都熏染得微微发热。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它拖着悠扬尾调，扫过昏暗中凉席上看不清起伏阴影，从他们凝视间隙中迤逦盘旋而去。
步重华轻轻地在吴雩耳边说：“你再不说话，就亲你。”
—”
也永远不能停留。
吴雩闭上眼睛无声地呼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把床上被子抱起来，跟步重华薄毯换，确保这身价金贵精英阶级不会因为睡硬地板而大夏天着凉，然后半跪在凉席边仔细掖好被角。
然后他才起身想回床上，冷不防手腕却紧。
但那情意也会让人平白生出无尽勇气，无穷决心，以及虔诚又悲壮孤注掷。
吴雩扭着脖颈，边侧脸机械地抵着枕头，紧闭着眼睛。但他其实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做什，大脑里片空白，唯触感是步重华鼻尖摩挲着他光滑微凉脸颊。
“……要回去睡。”
步重华小声问：“你可以睡在身边吗？”
体温蒸腾着，将理智都焚化成灰，像是陷入五光十色梦境。吴雩细白犬齿紧紧咬在起，不知道过多久，才渗出发着抖声音：“……要睡。……”
每个字音都像是魔咒，从深渊最底缓缓开出花来。
“……”吴雩从齿缝间几不可闻地：“……”
“什？”
“……”
步重华渐渐俯下来：“你什？”
“！”
步重华睁眼，猛然发力！
呼啦风声作响，吴雩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向地面，随即落进个温暖坚实怀抱。下秒天旋地转，他连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裹得严严实实，手脚俱被压住，只听耳边低沉道：“别动。”
“……”
两人紧紧相贴，四目相对，瞳孔深处映着漫天星光与彼此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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