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这样微妙敏感身份,许局怎可能人做主把他单独派到外地,且不说许局够不够权限,就说他这个顶头上司直接领导为什连半点风声都不闻?
除非——
步重华大脑仿佛被分裂成两部分,部分压抑已久情绪喷发出来,像岩浆覆盖地表滚滚焚烧;另部分却清晰坚硬得像是万年玄冰,足够支撑他在瞬息间想通前因后果,甚至连表面冷静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反手又个电话打给宋平,几乎是立刻就接通:
“喂,重华?”
“林炡把吴雩弄回云滇,这事为什没提前跟打招呼?”
“您好,您拨打用户已关机……”
啪!
步重华把手机拍在桌面上,手插进前额头发,随即搓把发红眼睛。他衬衣下肩颈肌肉绷紧,捏着手机五指用力到青筋突起,咽喉肌肉干涩痉挛。
他怎能就这样走?
他怎能不接电话?
、慢慢变圆大叔。”
“说好你梦想是慢慢变圆呢?”
楼梯上传来蹬蹬蹬脚步,那身影风般刮上楼:“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
……
步重华笑起来,尽管那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吊灯将他孤独侧影投在大理石台面上,窗外天色已经暗成潮湿阴冷深黑;过不知多久,他拿着碗筷手轻轻松,在叮当碰撞声中用力搓把脸,把眉眼深深埋在掌心里。
即便宋平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针见血提问方式哽下,数秒后才叹口气:“不瞒你说吧,重华,这事虽然也不是很赞成,但也没有反对理由。”
“……”
“吴雩这个人,是十三年前张博明不好说从哪
“喂,廖刚,”步重华拨通另个电话,开口嗓音沙哑难辨:“吴雩今天还在不在办公室,不在话把他家登记在册地址发给……什?”
“许局那边备个外勤案说是把他派到外地去,所以今天整天都没来上班。”廖刚开着车,在此起彼伏晚高峰鸣笛声中扯着嗓子大声道:“本来想跟您打声招呼,但您今天也天没来,所以……喂?喂步队?”
——外地?
仿佛泼冷水兜头浇下,步重华焚烧火气被沸然压,白烟滋滋上升,透出丝冰凉清醒惊疑。
哪个外地?做什去?
再也无法按捺悲哀、渴望和思慕,终于冲破堤口,就像铺天盖地洪水淹没所有感官。
“人是弄死!人做事人当,跟步重华无关!”
“他们没为难你吧?……”
“步重华人呢?!”禁闭室里那个人脚踹碎电视屏幕,就像伤痕累累困兽无路可走:“步重华在哪里!——”
步重华伸出手,按住桌面上手机,几乎是刻意阻挡大脑思考,也不给自己任何犹豫迟疑时间,闭着眼睛将界面解锁,大拇指用力摁下未接记录中吴雩那两个字。拨出音响起,他睁开眼睛那瞬间心脏仿佛停跳,世界于身侧唰然远去,只剩下眼前方手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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