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椅在门板上撞得四分五裂,厚门板却只危险地晃几下。吴雩又抄起另把椅子狠狠摔碎在门上,哗啦啦几声脆响,大块木屑混合着墙灰,下雨般洒满地。
“啊啊啊啊!”治安主任在满室黑烟中抱头狂叫,条件反射要来抱吴雩腿,被他手推到尚未开始燃烧南墙边,对着刚才门板被砸出裂纹地方就是重重几脚。哐!哐!门板在压力下不断塌陷、弯曲,终于又哗啦声,被踹穿个洞!
吴雩从洞里拔出自己半只脚,又带出泼木屑,转身冲进洗手间,随便拽条毛巾浇上水,往削瘦有力左手上利落裹,回到门边把手从那洞口伸出去摸索,试图把圈圈绕住外门闩铁链解开。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汽油助燃下火苗很快蔓延整个外墙,虽然还没烧到大门,但金属铁链温度已经升得非常高,吴雩只来得及解开第圈铁链,手指就被烫得滋啦声!
“……!”
步重华剧烈喘息,勉强走两步,手松——叮当!
匕首掉落在地,而他却仿佛没有发现。
他仿佛在瞬间变小,被无形囚笼困回那间衣橱,透过柜门缝隙看见惨剧重演在咫尺之距,听见孩童尖利到极致嘶喊:“爸爸!妈妈!”
那枪口已经顶住他妈妈头颅。
“求求你们说呀——说呀——”
都没来得及说出去!”
没人知道他们过来,那反锁大门在外面吹哨人是谁,又想干什?!
嘀——嘀——嘀——!
哨子犹如黑夜中催命符,声响过声,声急过声,声声重击在最恐惧神经上。远处村庄里灯光接二连三亮起,人叫狗吠响成片,就在这混乱中,步重华终于听见那最不祥、他最不愿意听见动静——
哗啦!
吴雩抽回手,迅速解开毛巾,看掌心,无声地骂句脏话。
这时火已经完全烧起来,室内温度急剧升高,烤得人皮肤刺痛,黑烟滚滚充斥楼,几乎什都看不清。吴雩向周围逡巡圈,锐利视线闪电般锁定几个方位,拽起不住疯狂呛咳治安主任往楼梯上推,喝道:“跑!”
治安主任根本站不起来,四周火光映照,他脸被恐惧和绝望扭曲:“
根手指按住扳机。
“求求你们说啊——!”
当年没有机会出口惨叫,痛苦咆哮,凄厉哭号,化作无数钢爪在胸腔中血淋淋抓挠,但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见那手指扣动扳机——
砰!
砰!
哗啦!
浓浓汽油味从每条窗棂、每寸砖缝中飘进鼻端,紧接着哨音停,两秒后,道火光从窗外划破夜幕,映在步重华难以置信瞳孔里——
轰!
熊熊烈焰由四面墙壁冲天而起!
九岁那年血色深夜从虚空中扑面砸下,枪声、叫骂、鲜血、哭嚎,混杂成千万种歇斯底里音符撕裂耳膜,又像无数双血淋淋手从土里伸出来,抓住他脚,缠住他腿,把他血肉淋漓身体拖向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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