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步重华却跟他设想中
上级领导不太
样。
步重华这个人，在体制内算是个非常不官僚上司，但他太年轻敏锐、太锋芒毕露，很容易侵入旁人安全距离，又有强烈主宰欲望和支配能力，偶尔会让吴雩感觉非常不舒服。
远处街道车水马龙，华灯初上，吴雩微僵地站在医院大门口，好几次想干脆离开，但又有些迟疑不定。
就在这当口，辆黑色A6L突然从夜幕中驶进医院大门，无声无息停在门口台阶前，随即驾驶座车窗降下：“吴雩！”
吴雩眉角跳。
步重华言不发，收起
手机。
吴雩闷不吭声跟在步重华身后，两人走出医院，外面天已经黑。步重华看看时间，大概在“
送你去最近地铁站”和“你自己打车吧”中间迟疑两秒，才问：“你家住哪？”
吴雩立刻：“不用队长，住南边，自己坐地铁就行。”
步重华说：“送你吧。”
“……”
缕升上夜空，散发出香臭混杂在起陈年异味……
“是什
？”步重华立刻追问。
“跳大神啊。”
“什？”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吴雩迟疑道：“以前乡村驱鬼跳大神啊，津海没有吗？”
——竟然是林炡。
咔哒车门打开，林炡微笑着看他，夜色中只见眼底熠熠生光：“走，来送你回家。”
“你背不是受伤。”
步重华不太关心人，但关心就绝对让人心里发毛。吴雩下意识地刚想婉拒，步重华却已经转身走向医院大楼前停车场，头也不回道：“你在这等着，去把车开过来。”
吴雩僵在原地想：……他其实只是怕找到借口明天请病假吧。
吴雩内心对步重华这种天生自带高光人是抵触，但也不想跟自己上司那针锋相对。他来津海之前对未来设想是，最好能跟所有人都保持段既没有矛盾纷争距离，疏离、客气地相处几年，每月按时拿到不错工资，然后不管是领导高升还是他自己被调离津海，都能称得上是人生中个比较完美过渡。
毕竟他这个年纪，重新融入社会非常困难，找到独自生活方式会让他感觉比较舒服。
“北方跳大神不是这样，”步重华锋利眉头锁起来：“那都是戴上帽子，用彩穗子挡住脸，脸上戴着五颜六色面具。而且跳大神通常得有两个巫师，分别称‘神’和‘二神’，还要系铃铛敲鞭鼓，边唱边跳……你见过这个人骨头盔？你老家在哪？”
吴雩脸色微僵，有那几秒钟，步重华觉得他似乎感到非常意外。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唔声说：“其实也没亲眼见到过，可能是记错……”
“到底是哪里？”
他们两人面对面僵持，吴雩看实在混不过，终于呼口气，小声道：“……看电视上演清宫剧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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