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爆发出大笑。
几十把冲锋枪在喀拉声中齐刷刷收
起来，秦川终于从躺椅上站起身，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无可奈何地道：“不过
做掮客价格不便宜，要是这趟不收费，传出去以后就再没法收费，搞不好以前那些被宰过
主顾还得有样学样，排队上门来轮流爆头。所以或多或少你都得给点，算是被你雇佣，以后还能在道上立身——反正你有钱，要
咱们先付个定金，成吗？”
这话说得很合情合理，鲨鱼收住笑容，上下打量秦川，只见他除掉眼镜遮挡后更是
“你叫开枪，”他颇有深意地重复，笑着问：“你确定？”
不用他吩咐，刚才那名端着平板电脑手下在屏幕上
划，下段实时视频出现在秦川眼前——
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马路对面大门上清清楚楚写着蓝底白字招牌——建宁市公安局。镜头停顿两秒，似乎是刻意让秦川有机会把这几个字看清楚，随即转向不远处人行道边辆银色G65，只见车窗降下半，名裹着灰色风衣相貌非常文雅年轻人正坐在驾驶位上，手机荧光映出他那张无比熟悉侧脸。
“确定，非常确定！”秦川沉痛而激动地：“已经做好为他隐居祷告终生吃素准备，快动手！”
“不再等等？”鲨鱼笑问。
交易显然非常公平，你觉得呢？秦支队长？”
秦川几次张口都没能插上话，最终无力地叹口气，喃喃道：“确实非常公平，只有个技术性问题。”
鲨鱼来兴趣：“什问题？”
“万长文他妈死。”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秦川在某方面名声……或者说口碑，鲨鱼无声地做出个“哦”字口型，忍不住求证：“所以你和他母亲……？”
下刻，画面又微妙转——建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严峫出现在镜头里，脸上隐约带着笑意，大步流星地穿过街道，径直走向G65，衣角随风扬起毫无防备弧度。
秦川：“………………”
足足半晌沉默，鲨鱼戏谑道：“还那确定吗？”
秦川低下头，良久后用力搓把脸，长长吁出口气。
“你要是早几年这问，或许答案会跟今天非常不同，但现在却突然觉得国境线也没那不容易过。”他真心实意地说：“毕竟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从来都是把发誓当饭吃。”
“万长文冒险扶棺回国，随即被警方困在境内，据所知目前应该藏在华北。”秦川又叹口气，说：“但曾经发过誓，除非死后入土，否则绝不再踏足国境线半步。”
周遭死样安静。
“所以很抱歉，”秦川面对眼前黑洞洞枪口，无奈地摊手道：“开枪吧。”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风吹过集市满街狼藉，横七竖八死尸散发出令人作呕血腥味。
“……”鲨鱼那双灰蓝色瞳孔眨不眨盯着秦川，那双眼睛令人只要瞥，便会从心底里腾地蹿出满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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