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着眼睛,张着嘴愣半晌,终于被夜晚寒气呛得打个大大喷嚏,赶紧手忙脚乱捂住鼻子。
“这……这个怎衡量?反正你是在世上最后个亲人,要不把公司还你吧……”
楚河眼底掠过不明显笑意,把红景天汤碗递给张顺,示意他喝下去:“不需要,没什要花钱地方。”
这是海拔四千米以上生长极品红景天,药力比般药材店里卖得强劲许多,热滚滚汁水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这次出来,是不是没帮到你?”
楚河有些意外,看他眼问:“你想帮吗?”
张顺理所当然点点头。他趴在垫子上,手无聊敲着铁勺,手撑住下巴,年轻帅脸被撑得变形,看上去特别搞笑,但表情却很郁闷。
“狐狸有时候说惹出很多祸,要不是嫉妒话摩诃不会跑去吞佛,有时候又说存在就是对你最大帮忙……但觉得从小到大都是你帮助,照顾,没有你话连公司都早就倒闭……”
“有时候也想回馈点什,不是报恩意思,咱们兄弟俩说这个太假。”张顺骨碌爬起来,盯着跳跃火苗说:“但你世界总是离很远,不知道能做点什,只是不想总当个需要被人照顾二世祖。”
人察觉微红,头发微乱,穿黑色外套和长裤,坐下来时候显得腿尤其长,后领、衣摆和裤腿有很多干枯草屑。张顺看他这个样子,随口问:“你干什去哥?身都是草。”
周晖靠在车门边,衣领半敞露出结实胸膛肌肉,嘴角邪恶勾起:“嗯哼哼哼——”
楚河侧颊发红而面无表情,自顾自把火上锅拿下来捂在手里,片刻后手心出现隐隐红光,面粥加剧沸腾起来。
“给你采点红景天。”尴尬沉默持续半晌后,他终于答非所问道:“待会煮给你喝。”
张顺根筋,完全没发现个中蹊跷。楚河给人盛碗糌粑粥,他注意力立刻完全被分散,接过来就埋头喝,呼噜呼噜跟小猪似。
楚河把锅从火上移开,红景天水煮得只剩下个底,被他小心地倒进碗里。
“你信任吗?”许久后他貌似随口问。
张顺不假思索:“当然啦,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有多信任?”
这个问题把张二少被问倒。
张二少吐天,胃里东西都已经清空,跟周晖抢着干掉大锅糌粑。周晖抢东西吃愣没抢过小舅子,郁闷叼根烟走,张顺满足摸着胃继续躺下来装死,只见楚河去河边洗洗锅,又打水,开始煮红景天药汁。
傍晚天色已暗,繁星满天,远处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正静静穿过平原,如同广袤天幕下银色光带,向遥远那曲奔涌而去。
篝火噼啪作响,楚河盘腿坐在锅边,平淡侧面在火光中非常宁静,给人种说不出来可依靠感。
张顺静静盯着咕噜咕噜沸水,问:“哥?”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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