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终于开口问:“……谢云怎?”
单超神情完全是破釜沉舟后冷静,他半跪在地,把谢云放在自己膝上,拢拢他披散下来鬓发:“当年明崇俨献给你两枚秘药,红丸已经用,黑丸如今在哪里?”
“……你说什?!”
“他说是这个。”单超还未回答,却只听尹开阳摇头唏嘘道,从袖中拎出金线拴着物,叮当声扔在单超面前地上。
那是枚箭镞,尖头钉着半个巴掌大青金色鳞片,已在巨力下显出数条裂纹,反射出水波般绚丽荡漾光芒。
根羽箭旋转破空,犹如流星般贯穿前殿,只听——当!
刹那之间妙到毫厘,尹开阳手中匕首被利箭撞飞,打着旋“夺!”声钉进墙缝!
尹开阳和武后两人同时望去,殿外骑红尘戛然而止,厉喝如雷霆平地炸起:“——住手!”
“……”武后惊疑道:“单超?”
单超翻身下马,手抱起谢云,大步走进佛堂。
武后骤然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者何人?”
“天后。”
“……”武后眉心皱起来,毫不客气道:“尹开阳?”
尹开阳抱着臂,肩靠在门框上,在佛堂门前拖下道颀长结实身影。他紧紧盯着武后,仔细看话似乎有些迟疑,但那并没有维持太久,便举步跨进门槛。
——随着这个动作,他手臂自然垂落到身侧,袖口滑出匕首寒光。
虽然内心早已有所猜测,但亲眼所见那瞬间单超还是重重闭上眼睛,心脏肺腑都连血带肉地向着深渊坠落下去。
“后悔?”尹开阳戏谑道,“若你没有取道洛阳围攻长安,而是
那瞬间尹开阳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但所有念头都尚未动作便戛然而止——他看见单超紧紧盯着自己,视线若有千钧之力,另手在身侧微微动,旋即传来铮然声,那是龙渊出鞘。
尹开阳收回刚迈出半步,微笑道:“单将军,怎忽然想到过来?”
单超松开剑柄,龙渊当地声回鞘,他双手打横抱着谢云转向武后,却什话都没说,直接当问:“天后还想东山再起?”
武后谨慎不答。
单超对她眼底警惕视若不见,简单把今日发生事叙说遍,问:“先帝遗诏剪除武氏余党,但周王刚登基,还没来得及动手清算,此时正是东山再起最好机会。只要出清宁宫门,江山皇权皆在你手,你还想抓住最后机会坐上那把椅子?!”
“谁叫你来杀,”武后冷冷道,“单超?”
尹开阳不答。
“暗门忘当年千辛万苦帮魏王弄死废太子承乾,结果转眼被先帝捡漏旧事?”武后嘲道:“如今把筹码全压在个见不得光皇族弃子身上……不怕重复当年故事?”
尹开阳脚步略停停,旋即摇头道:“但这个皇族弃子上不位,暗门只会损失更多。”
武后瞳孔紧缩,就在此时,尹开阳悍然提刀,霎时已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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