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眉头紧锁,只见那奏折上字迹凌厉小巧,分明是武后亲手所书,第行便赫然是:劝农桑,薄赋徭。
劝农
“大非川役落败,原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因素,力排众议任命郭待封为副帅先帝也难逃其咎。而薛仁贵虽受发落,却也不能无视他在战术方面精到之处,这次起复后必将感激涕零,加倍竭诚。”
天后略沉吟,又道:“可封他为鸡林道总管,遣军十万,经略高句丽故地。”
“小皇帝不听怎办?”单超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后并未回答,眼底浮现出嘲讽笑意。
“长安世家多有酒肉纨绔者,充斥朝堂,为官做宰,小皇帝偏信乳母之子及韦玄贞等人,而戴相、张相等人相继老去,治国能臣青黄不接……”
—今日是天后生辰。
清宁宫已不复往日金碧辉煌。虽然雕梁绣栋仍在,饮食供给应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但天后当权时炙手可热盛景已经不再,现在门可罗雀冷清景象,让这华美宫廷透出难以言喻凄凉。
单超挥手屏退侍卫,踩着荒烟蔓草花园来到回廊前,站定在门后。
房门虚掩着,内里是间冷清侧殿。阳光似乎从那幽深空间中褪去,空气中只余下微微浮尘,桌案边投下两人狭长身影。
“……高丽遗民尚不足惧,新罗暗藏之祸心才是安东屡屡不平根源。然而眼下吐蕃壮大,西北威胁日益加重,来日若有天两边开战,局势于大唐极为不利……”
天后打断单超,说:“可在会试后加道殿试,对贡士亲发策问,决定任命,可举破除户部繁文缛节和种种猫腻。另外除进士科外,亦可设立武举,主考举重、骑射、步射、马枪,副之策略,考校四书。”
谢云站起身,退后半步,示意单超过来。
“……”单超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在谢云刚才位置上,和武后面对着面:“可遣存抚使巡抚诸道,推举有才之人,不问出身亲加接见,量才任用,甚至增加道试官制度来考校贤能。”单超边思索边缓缓地道:“如此来,寒门亦能出贵子,势必能吸引天下士子归心。”
他盯着武后,却见她笑笑,神情中并没有任何反驳或肯定,良久才叹句:“……真是亲生。”
武后站起身,快步走到设在殿内纸笔桌案前,拿出卷厚厚奏折,丢在单超面前。
天后铿锵有力声音回响在殿堂里,谢云抬手为她斟杯白水,面色苍白如雪,手指微微颤抖。
“权衡当前大局,应是迅速打残新罗,接受和谈,再将兵力部署在安西、安北带,伺机巩固安西四镇……”
“应遣何人为帅呢?”谢云嘶哑道。
天后沉默片刻,说:“薛仁贵。”
单超跨过门槛,抱着臂膀静静立在门扇投下阴影中。殿内两人都看见他,但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投去丝毫目光,只听谢云道:“薛帅自大非川唐军尽墨后便贬职为民,如今是要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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