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被束缚在家里重复祖祖辈辈千篇律生活,想见识万国来朝长安,还想去烟花三月东都洛阳看看。但你在尘世间其实也不开心,这毕竟不是们地方。这其实……并不是们应该在地方。”
最后句话已近乎于耳语,谢云抬起手,杨妙容下意识避让下,但他指尖还是轻轻从她脸颊划过去。
“第次见到你时候,不该让你跟上来。”谢云声音里有点悲哀,轻轻地问:“把你送回凉州去,好吗?”
杨妙容嗫嚅片刻,
“当时说,若是相见即算有缘,那这天下有缘人就多,不见也罢。结果你就急,说:‘你是隐天青,而是正印,你见,怎能不拜?’”
谢云嘴角露出丝微笑,带着专注鼓励,望着她问:“当时怎回答你?”
杨妙容久久没有回答,视线倏而涣散,倏而聚焦。
松林中空气仿佛被紧绷住,北衙禁军个个持弓在手,却又不敢轻易动作,场面如同凝固般僵持。
忽然林苑外传来杂乱脚步声,戴至德、张文瓘等东宫派系重臣匆匆而至,带着更多侍卫围上来。
杨妙容癫狂眼睛里。
杨妙容瑟缩下。
她已经神智混乱以至于崩溃,但眼前谢云却并不让她感到恐惧陌生,相反还很熟悉,确实是她潜意识深处朝夕相处大半年人。
“没关系,妙容,你只是病。”谢云深深喘口气,问:“你还记得们第次遇见样子吗?”
杨妙容尖利手指深深扎进谢云衣襟里,神情中凶狠尚未褪去,似乎又有些踌躇和犹豫。
好不容易有些安静下来杨妙容被那声响所刺激,又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几次想回头去看。谢云不失时机地唤句:“妙容?”
——谢云声音天生就低沉富有磁性,虽然通常十分坚定冷凝,但柔和下来时候就极其动人心弦。杨妙容喘息片刻,视线终于又转向他,只听谢云重复问:“当时怎回答你,还记得吗?”
“……”杨妙容干裂出血嘴唇阖动下,但没有发出声音。
“说,虽然这辈子从不信什氏族什正印,但看在你是个小姑娘份上,还是下车去见见吧。”谢云停停,微笑道:“这见,就让你从西北跟到长安。”
杨妙容眉宇间戾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是丝丝恍惚。
“凉州关山脚下驿道上,带着自己手下回京,马队后长长排囚车关押全是朝廷钦犯。你突然从山上下来,拦在车驾前,当着所有人面,叫出去拜见你……”
“在车里问,为什要下去拜你?你说是因为们有缘。”
谢云陈述温和而又不疾不徐,不远处单超脸色却突然变,衣袖下手指不易为人察觉地发着抖。
——那是八年前他在慈恩寺门前,再次遇到谢云时候。
宿命循环往复,回到再次开始那点,然而故事主角却已从他换成另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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