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初见杨姑娘,并不觉得如何惊艳,甚至隐隐还有些失望之感。”单超唏嘘着摇摇头,叹道:“小时候觉得师父十全十美、无所不能,定要个出身高贵又美貌绝伦女子才配得上;因此昨天在长乐宫外就想,师父怎找这个姑娘,没配个公主呢?”
“但今天与杨姑娘短短晤,才发现原来昨天想法极其谬误。杨姑娘兰心蕙质、温文有礼,绝非庸俗脂粉所能比,是太肤浅。”单超起身抱抱拳,充满歉意地俯下身:“请杨姑娘原谅之前不敬……”
“哎,将军做什!”杨妙容立刻起身把单超扶起来:“当不得将军如此大礼!”
单超顺势被扶起来,两人对视片刻,都笑起来。
——单超这番试探可说是非常大胆,但正因为如此,原本因为陌生而略显怪异气氛倒被打破,有种莫名熟悉感渐渐升起来。两人又寒暄数句,管家来请开饭,单超立刻起身要告辞,但杨妙容怎能在饭点上送客?于是恳请留饭,单超又推辞两句,顺理成章地应。
利落。
杨妙容不禁别开视线,端起茶来喝口:“知道外子曾在漠北待过几年,想必就是和将军在起吧,那时候将军还很小?”
那些过往她其实都听谢云说过,此刻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单超却似乎浑然不觉,笑着叹口气:“是啊。当年还是个突厥人小奴隶,因为不服管教而被酷刑拷打,要不是谢统领花钱把赎出来,现在早就死过十八回。后来跟谢统领在漠北长大,每天跟他习武、念书、打猎、赶集……打狐狸剥皮去换盐,在沙漠中掘井舀水挖野菜,好几次遇上黑风,bao,都是谢统领带着逃出来。虽然那时候日子清苦,但现在回忆起来,却过得很快乐。”
单超眉目萧索,叹口气。
——长张英俊硬朗脸确实有好处,只需稍稍作态,就让女子情不自禁地生出怜爱来。
这其实是非常诡异场景——单超府上那些下人早上才被赶走,谢云大发雷霆,严令闭门拒客,简直是重重耳光打在忠武将军府脸上;然而晚上忠武将军本人就在谢府留饭,还言笑晏晏,奉为上宾,浑然好似什都没发生过。
没有人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不对。
也没人发现这场交锋节奏,已渐渐掌握在这个貌似英俊诚恳、礼貌有加男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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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摆在后院,从花厅过去要绕半个谢府。两人路闲谈着穿过花园,单超言语得体、极有涵养,又有很多西域塞外风趣见闻,逗得杨妙容掩口而笑,只觉自己从老家出来后见过所有人里,单超优秀程度简直能排上前
这忠武将军朝富贵,还能不忘旧恩,倒是个难得人物。杨妙容这想着,语气就更加和软:“只知道外子曾经流放漠北,倒不知道还有那多事情。”
单超笑起来,瞥杨妙容眼。
“将军看什?”
“看师娘。”
杨妙容面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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