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死罪。”单超回答依旧简洁:“待统领痊愈后,臣愿护送统领上京,届时必定听凭处置。”
如此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武后简直快没有办法,要是身边有奏折话定劈头盖脸摔过去:“也就是说谢云日不好你也日不走,就是要守在清凉殿门口当看门犬,是吗?”
“是。”
“本宫已寻访到千年灵芝精,明日就将令人快马加鞭回京去取,再送回来给你们统领服用,到时候死人也该给治活!”
“……”
“……”
“即便你留在行宫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先行返京,替本宫约束好北衙禁军,也算是帮你们统领大忙——再者比武场上刀剑无眼,谢云不可能真因此而视你为仇人,或许等他回京后看你勤勤恳恳、忠心不二,芥蒂也就烟消云散,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后自觉好话歹话都已说尽,但回答她,仍旧是片沉默。
不远处宦官提着灯笼,绕过长廊,身后跟着弯腰端盘小宫女,脚步在雪地中咯吱作响。
那是向偏殿送药去。
三品以上赐爵等,四品以下皆加阶。
乾封元年,二圣率扈从仪仗归京。
北衙禁军统领谢云因重伤难以移动,奉二圣隆恩,准留奉高行宫养伤,直至开春返京。
“不走。”
傍晚刚下过雪,清凉殿御花园内片皑皑雪景。皇后裹着银白狐裘、大红宫制绫锦襦裙,发间别支黄金曲凤镶宝流苏,立于梅树之下,转过漆黑锐利眉眼,审视地望向身后。
“就那几天都不能等?!”武后难以置信,严厉道:“单超!你脑子里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东西?!”
这话里意有所指已经非常明显,单超顿,倏而抬眼问:“娘娘寻访到千年灵芝?”
完全是鸡同鸭讲,不在同个思维层面上。武后简直要被气笑,终于放弃再好言劝慰说服他,甩手将袍
武后转过身,上下打量单超半晌。
这个年轻男子已经长得比她都高多,眉眼如同玄铁浇铸出来,深邃、冷漠而阳刚,身形结实利落,足以令深闺少女怦然心动。
但他头发还是短,手腕用朱红缎带缠着乌木佛珠,隐约从禁卫制服箭袖下露出端倪——青灯古佛寺庙气息并未从他身上消去,隐隐露出家人禁欲苛刻气质。
武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你到底是怎想?”
单超肩头落雪,但箭袖束腰身姿挺直,犹如立在雪地中利剑。
武后语气微微加重:“圣上与本宫已决定回京后晋你实职、加封赏爵,你却不愿意走?”
单超道:“谢皇后提拔。但统领性命垂危,臣罪孽深重,不能离开,请皇后恕罪。”
单超话说得不重,甚至声音很淡,但不知为何武后就是听出某种斩钉截铁,不可抗拒意味。
“便是你想留下来侍奉汤药,你们统领也未必愿意见你吧?”武后冷笑声:“本宫听说你昨晚又在偏殿门口立夜,谢云连院门都没开,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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