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来人往,武后亲自立在外间,戴着黄金护指手紧紧抓着大理石屏风,用力之大甚至连手臂都在发抖。
大理石屏风后,几个人围在满是血迹榻边,见到单超进来,纷纷抬头怒视。
明崇俨快步上前,只往榻上看眼,眉心便狠狠跳下。
谢云左肋被道极其锋利细窄剑伤前后贯穿,虽然已灌上皇宫秘制金疮药,但血还是不断把药粉冲开。因为失血过多,他从冷汗涔涔侧脸到光裸上半身,都呈现出种毫无生气冰白,仿佛在那昏暗光线下,都能眼看穿透明肌肤,看见下面淡青色、微弱搏动血脉。
明崇俨随手扯条热布巾擦干净手,弯腰按住伤口检查下,说:“需要输血。”
但下刻面前两把长刀交错,发出“铿锵!”亮响,是两个早已监视着这边动静禁卫悍然拔刀,拦住他。
有人道:“明术士来!”
明崇俨从长廊尽头飘然而来,身影所至之处,禁卫们纷纷单膝而跪。往日所有人都知道谢云极不待见这个“跳大神”,但此刻见到他,所有人心中都突然生出股荒谬冲动和希望。
“……”单超动动唇,才发出极度嘶哑艰难声音:“明先生……”
明崇俨脚步顿顿,只见面前英俊硬朗年轻禁卫脸色惨灰,便有些诧异地眨眨眼睛:“你这是——”
“按住伤口,按住!”
“统领!”
“创口开裂,拿煮过布来!”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鲜血被水流冲得蜿蜒纵横,顺着行宫石阶级级向下流淌。
数不清宫人端着热水和布巾匆匆来去,经过单超身边时没人驻足,甚至没人偏移目光,仿佛他是并不存在空气。
众人登时怔,武后愕然道:“输……什输血?”
马鑫快步上前,看都不看单超眼,对明崇俨欠下身:“先生请快向这边来。”
单超眼眶通红,哽咽道:“拜托您……”
明崇俨沉默片刻,轻轻叹口气,招手道:“你随起来。”
“不!”马鑫,bao怒打断:“就是他为夺武林盟主之位,对家统领恩将仇报,竟欲置统领于死地!这白眼狼——”
“医治过程可能需要他,”明崇俨打断道:“再说如何处置此人,也需要谢统领自己作出决定……你跟来。”
单超胸腔被冬雨浇透,骨髓中升起针扎般密密麻麻寒冷。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身体存在,双眼睛只死死盯着数步之外,那洒上鲜血门槛。
“堵不住——!”凄厉大叫从屋内爆发。
咳血声、奔跑声、惊慌失措叫喊响成片,武后厉喝骤然压倒切喧嚣:“来人!即刻把行宫内所有御医都召来,快!”
传令宫女飞奔而出,经过门槛时连鞋都跑掉只,连头都来不及回就个猛子扎进大雨里。屋内几个声音同时喝道:“金疮药!”“金疮药继续往上倒,快快快!”
单超已经僵直身躯终于动,踉跄疾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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