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终于从单超离开方向回过头,站在顶天立地巨龙幻影之前,迎着风横起太阿剑,掌心从龟裂上古剑身缓缓抚过:“惭愧,你说这两件事情其实都没有做到……”
疯狂具现刺青从掌心涌向太阿,剑身发出绚丽青光,竟瞬间焕然如新!
“与其在言语上威胁,不如先面对眼前更大危机吧,
以及纵使全力出手,却还是无法令心上人得偿所愿自己!
单超喉结剧烈滑动下,拔出七星龙渊,低声道:“这个给你,太阿已经开裂……”
然而谢云把他手推回去,说:“不用,你那边更凶险。”
他手指触感冰凉细腻,单超猝然转过头,心怦怦在跳,却说不出话,只听谢云道:“你答应件事。将金针刺入圣上脑髓后,就待在降禅坛侍奉皇后登坛祭地,千万不要再回来。此战若万死在这里,锦心会将统领府万贯家产交给你继承;从此天大地大,世间任你遨游,切莫再入长安……”
谢云猝然顿住,片刻后伸出手,指尖从单超英挺侧颊抚而过,擦去刚才斩断玄武足时溅上,已经半干血。
。
单超发力用龙渊钉住脚下地面,愕然打量云层中不断变幻青龙虚影:“这……是什,传说中开印?”
谢云笑笑,并没有解释。
不知为何此刻他面孔看上去已不太像活人,如果仔细观察话,便会发现他透明如纸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极为浅淡黑气和斑痕。
仿佛来自另个世界死魂灵,正呼啸着从他体内复活。
恍若当年他拭去徒弟满面风沙和汗水,恍若更早以前,年轻谢云躬下身,从奴隶主帐篷里将那伤痕累累小孩抱起来背在背上。
“去吧,”谢云道。
“……佩服,”尹开阳眼看着单超离开战场,情知拦不住,便也丝毫不拦,微笑着鼓掌道:“当年你流放漠北事,该不会是故意设计好吧?”
谢云不答。
“你这是穷尽多少天师生之力,才能推算出紫薇新星所在方位?还要花费多少心血计算,才能令紫微星还没升起,便死心塌地被你控制在手里?——草蛇灰线、绵延千里,阿云,这等谋略当真可怕啊。”
谢云沉静道:“不能支撑很久,半个时辰已是极限。降禅坛那边肯定出变故,必须先把尹开阳下在皇帝身上傀儡术破除……”
数里以外山巅正面,皇帝登坛祭祀,群臣山呼万岁。阴云正从那边飞速滚来,裹挟着隐隐青光,在他们头顶层层聚拢。
单超深深吸口寒冷湿气,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深夜武后印在谢云眉心上吻,想起回忆中穿越沙漠飞向自己箭,继而又记起那句斩钉截铁:“不管发生什情况,都不会帮你……”
当日针扎般失望和愤恨,再次涌上单超心头,然而却不再是针对眼前这个数次试图置他于死地人,而是对他自己。
——最终还是忍不住全力出手,软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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