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有着世人难及俊美,也透着难以想象恶意。
“和尚,”他揶揄地说,“看来你之间,该是孽缘。”
单超半跪在床榻边,轻轻握住谢云垂下手,着魔般注视着那淡红色薄唇。
“师父……”他低声道。
这充满禁忌和罪恶字眼光是说出来,就带着无穷吸引力。
他直勾勾盯着谢云背影走向长廊尽头,随即打开房门,跨过门槛——就在这时他膝盖软,但还没倒下去,电光石火间只觉身后风声呼啸,被人稳稳抱!
是单超于千钧发之际掠过长廊,打横接住他!
刹那间单超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肌肉紧绷跟岩石样,脑子里什都想不起来。
“……”他语无伦次道:“你喝多,就说……”
紧接着他不敢低头看谢云表情,就顺势把谢云半扶半抱着进屋,扶到床上。
中求啊,徒弟。”
单超在他戏谑目光中哑口无言。
“权柄不论在谁手上都是权柄,只要它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争抢它,追逐它,为它六亲不认,为它无所不为……你知道比为争权夺利而赌上性命更可怕是什吗?”
单超不答言。
“是连坐上赌桌资格都没有。”谢云说。
“你亲下,就……”
就陪你坐在这张赌桌上。
就愿意为你做尽切事情。
单超颤栗地俯下身,嘴唇寸寸接近,但就在即将贴合时候又硬生生顿住。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片刻后霍然起身,强迫自己退后步转过头。
不能
那刻他思维是如此混乱,以至于都不记得从门槛到床榻是多长距离,满脑子都是从掌心和怀抱里传来触感,就像全身上下涌过无数细微酥麻电流。之后他下意识退后数步,把着长剑,直愣愣站在门后,等反应过来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悄无人声,层层华美床幔后传来平稳悠长呼吸声。
谢云睡着。
单超上前步,迟疑半晌,又上前步。
他步伐从没像现在这样仓促又踌躇过,仿佛边被前方莫名邪恶所深深吸引,另方面又竭力抵抗,挣扎后退,以至于狼狈不堪.
数月前长安月夜下,那个从车帘缝隙中投来瞥禁军统领,和现在重重床幔后那道若隐若现呼吸声,在单超眼前交织变幻,最终化作张放荡轻佻又高高在上脸。
他伸出修长食指点点单超胸膛,月光下那指尖泛出玉石般青白。
“——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你都非常幸运,不用奋斗几十年就能直接坐到这张赌桌上。但记住,你真正幸运不是这点,而是什代价都不用付,就能轻轻松松地从这张桌子上走下去。”
谢云从玉栏上下来,大概是酒意上头,脚尖接触地面时候竟然踉跄下,被单超抬手把扶住。
谢云挣脱开来,随意摆摆手,转身向后堂走去——那是他在清凉殿休息起居地方。
单超动动,看样子想跟上去但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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