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却没在意,他目光越过镂空屏风,投向远处筵席上帝后——
皇帝正亲手斟杯酒,笑容满面递向武后。
“封禅……”谢云淡淡道。
“前两日太子病着,朕心里也憋闷,没经常找
“圣上决定启程泰山封禅,按规矩是皇帝主献、宰相亚献,然而今年皇后提出由自己代替宰相登坛亚献,并与圣上同昭告天下,并称‘二圣’,回京后正式开始同朝称制。”
“这个提议圣上并未直接否决,然而却遭到东宫党激烈反对,原因很简单:牝鸡司晨,旷古难闻。当今圣上身体羸弱且难以视物,皇后却素来健壮。若当真开始临朝听政,日后皇帝大行,你说皇后还会不会顺顺当当把大权交还给太子?”
“因此皇后做出釜底抽薪决定,与其任由东宫党坐大,不如直接换位东宫——所以才有慈恩寺那碗下猛毒酸果汤。而刘阁老作茧自缚,皇后将计就计,太子那条命原本是拿定;这天衣无缝切只毁在个人手上,就是你。”
谢云抬手隔空对单超点,嘲讽道:“你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搅局……棒槌。”
单超被点得向后避。
致,每样菜肴上来都先略尝筷子,再要自斟自饮时,却被单超抬手按住:“你受伤,不宜饮酒。”
谢云额角那块瓷片擦伤早已被上药,绷带隐在头发里,仔细看似乎还有血迹隐约透出——单超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待反应过来之后突然就顿住,手在空中生硬地转回来:“……这是怎回事,怎会受伤?”
“撞。清宁宫里走路没仔细看,当着皇后面撞上门框。”
单超问:“是为保住命而撞吗?”
“……”谢云放下酒杯,唇角勾问:“你怎会有这荒谬而愚蠢想法,你那条小命关何事?”
这原本是个充满恶意动作,但不知为何,谢云若笑非笑双眼在灯火下如同明珠般熠熠生光,淡红色薄唇因为刚才喝茶缘故,显得非常润泽柔软,明明满是讥讽,那神情却让人看心里荡。
单超仓促移开视线,“……那现在呢?”
“现在?”谢云顺口嘲道:“饶你命就不错,还想要封赏?”
“不,那泰山封禅事——”
其实单超只是下意识接过这个话题而已,仿佛只有说话才能缓解咽喉间莫名其妙发紧,掩盖他可能是因为离灯火太靠近,而略微发热面颊。
他懒洋洋声音刻意拖长,听起来充满讽刺,然而单超注视他目光却平稳不为所动:“因为皇后想让死。”
从这桌小小席面向外望去,透过镂空屏风,可以将筵席上众生百态都览无余;但外面人却只能隐约看见里面两人对酌,看不清具体情态,只当是轮班侍卫在堂下歇脚罢。
谢云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漫不经心道:“你知道皇后为何要除掉太子?”
单超犹疑片刻,道:“因为……泰山封禅?”
谢云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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