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平退后步,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这是,这是——”
单超骤然明白什,厉声问:“是你表兄年前难产而亡孩子,对吗?”
陈海平整个人剧烈发抖,半晌才哆嗦着点点头,说:“是……是!”
·
大小两具尸体蒙着白布,摆放在前厅地上。
傅文杰忍气吞声连道不敢,又命人去催傅想容出来。谁料下人刚应声要去,突然内室传来惊恐尖叫,紧接着乒乒乓乓,脚步声踉跄奔来,丫鬟尖叫:“来人啊!有、有鬼!”
“小姐,快来救小姐——!”
前厅人人愕然,老夫人霍然起身:“怎?”
几个丫鬟冲进门,瞬间踉跄摔倒地,连滚带爬呼喊:“不、不好,快快快去救小姐!”
“小、小姐自缢——!”
处置?
江湖风雨,世事飘摇。多少不公平不合理又偏偏无时不刻发生着事,多少白布遮盖不住黄土掩埋不,却又理所当然众所周知存在着冤魂。
——这就是世道。
每个人都生活着,扪隙发罅、奔走钻营,从中努力汲取点微不足道快乐和满足,又习以为常吞下更多苦闷与块垒,世道。
单超长长地、彻底地出口气,然而某种郁结硬块却堵在喉咙口,吞又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老夫人醒来后大哭大骂阵,又精疲力竭昏过去,已被丫鬟们扶到后屋休息。剩下所有人围坐在前厅,周围片死寂,空气中仿佛流动着某种沉重、粘稠而冰凉液体,从每个人毛孔间颤栗爬过。
不知过多久,才响起谢云轻淡声音,却是吩咐侍女:“天晚,去把灯点上。”
四角灯火陆续燃起
老夫人双眼插,当头摔倒,然而这时已经没人顾得上。傅文杰失声吼道:“怎回事?怎可能?!”话音未落,陈海平、景灵、单超等人已经闪电般冲出厅门,向后院疾速掠去!
咣当声重响,内室门被硬生生撞开,所有人在触及屋内景象同时都倒抽口凉气。
只见房梁上三尺白绫,傅想容悬于其上,果然已经实实在在没生气。
而可怖不止是这个,而是傅想容脚下地面上,赫然有具沾满泥土,但依稀仍可辨认出原本是素白色小襁褓——
那襁褓里,竟是具小小,早已腐烂殆尽婴尸!
半晌他才在青城弟子殷切目光中笑下——至少那短暂笑容是安定、沉静和坦荡。
“在下定会尽力而为,”他这样道。
去内室请小姐出来丫鬟走许久,前厅中人人都等得有些焦躁。景灵尤其不耐烦,用指关节下下扣着桌面,咚声把茶盅掼下去:“——怎去那久,别又是玩什花样吧?”
这下可把厅中所有人心声问出来。傅文杰只得忍耐道:“景公子请稍等片刻,许是舍妹需要点时间收拾停当,再遣人去催催……”
景灵冷冷道:“你们锻剑庄再敢玩任何手段,可别怪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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