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回过头,只见人群分开条道,几个侍从抬着架别致竹椅,从陈家画舫方向缓缓走来。
竹椅上端坐着个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相平平苍白病弱,似是不良于行,神情却非常谦逊温和;他抓着竹椅扶手,借力向前欠身致礼,既而抬头关心地望向谢云:“姑娘没事吧?舍弟荒唐,惊扰玉驾,不知他是不是……”
“是。”
谢云随意坐在地上,歪着头,两只手拧着长发挤水,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平静坦然:“令弟陈少爷见落单,便出言调戏,小……小女子实在无奈,不得不跳水自保。”
“这位信超大师是小女子同伴,陈少爷口出狂言肆无忌惮,大师才出手略为教训,还望这位公子海涵。”
陈海平从小是世家嫡子,长大后是武林第少侠,这辈子就没像现在这狼狈过,闻言简直出离愤怒:“哪来秃驴跑出来管大爷?大爷看到美人搭个讪不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里不对——?!”
话音未落陈海平愣。
他瞥见那女子——谢云随手抹把脸上水,回头望着单超微微笑。
此刻单超背对着谢云,所以那笑并没有看到。然而陈海平却确定那笑里有些极为熟稔,甚至类似于调侃般欣然。
硬要形容话,就跟他少年时卧薪尝胆终于练成绝世剑谱,或武功取得极大精进,兴高采烈在练武台上鸣惊人后,台下长辈欣慰又略带揶揄笑意。
抬掌向陈海平推。
“——你!”
那掌简直金刚怒目、泰山压顶,陈海平,bao怒相抗,但全身内力刚触到对方,就感觉像是奔腾江水遇上浩瀚大洋,瞬间把他硬生生按回水里!
“大公子!”“什人?住手!”“哪来和尚狗胆包天,还不快放开?!”
画舫迅速靠岸,十数个侍卫飞快下船向这边奔来,单超蹲在岸边,手拎起陈海平衣襟,居高临下冷冷道:“为什调戏良家女子?”
望眼欲穿围观群众终于发出声满足:“哦——”
竹椅上那男子有些
紧接着谢云瞥向陈海平,挑挑眉梢。
——四目相对间,美人眼底全是不加掩饰同情和促狭。
陈海平:“……”
“——舍弟放荡荒诞,得罪大师,在下替他赔礼道歉,请大师千万恕罪!”
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人群中突然传来道男声,陈海平骤然抬头,脸色苦:“表……表兄!”
“……”陈海平目瞪口呆:“你又是何人,你——”
单超手背青筋,bao起,哗啦声把陈大公子活生生按进水里,片刻后再拎起来:“为什调戏良家女子?”
“咳咳咳!咳咳咳……”陈海平狼狈不堪,头脸水地怒骂:“你他妈又是哪座山哪间庙,报上名号来,日后小爷遇见——”
哗啦!
单超最后次把陈海平拎出水,注视着他眼睛,心平气和道:“寻仇又打不过,才会问别人要名号,打得过都是打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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