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低声道:“便是此花号称能解百毒,存亡续断颇有奇效。刘家将它藏在密室里,与几个兄弟潜进去……”
谢云抬手令他收声,随即收起锦盒,言不发地踏上马车。
此时已逾三更,长安城早已宵禁,连内坊间都没人。各家各户关门闭窗、万籁俱寂
谢云淡然道:“胡说。”
那声调中不屑犹如钢针扎在她心上。
“你……”绿腰十指痉挛,恨恨地抓挠地面,半晌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臣还问为什?!武后掌权牝鸡司晨,正是有你这等*臣为虎作伥,在朝野间迫害多少忠良!家原本满门忠烈——”
这就差不多清楚。
谢云举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道:“把她押下去审问同党,小心别让她寻死。封锁于府,不准任何人进出,待明日禀报皇后再作搜查。”
家丁当即从后堂涌出,个个手持木棍,股脑就向绿腰冲去。这显见是奔着杀人灭口而去,然而混乱间没人能察觉或阻止;正当冲在最前家丁高高举起木棍就要打下去时,另边首席上,谢云却随便将夜光杯里毒酒泼——那动作也是不疾不徐,随即掀自己身上白缎披风,顺手掷。
披风呼啸作声,越过众人,气劲极度霸道强横,所触者无不被推得连连退后,前面几个家丁连棍棒都失手扔在地上。
紧接着披风当头而下,落在狼狈不堪绿腰身上,正正好将她摔倒时衣不蔽体身子遮。
席间瞬间静寂,只听谢云身后手下拔刀出鞘,怒喝:“来人!”
水榭周围脚步乱响,旋即四面门窗撞开,十数侍卫刀枪森严,转眼就将筵席团团围个水泄不通。
身后侍卫齐声喝道:“是!”
于仲宁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哆哆嗦嗦瘫倒在地,仿佛瞬间衰老十岁,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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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大步出府,门外灯火通明,整座府邸早已被大内铁卫严严实实包围住。几个心腹侍卫守在车边候着,见他出来,其中个立刻将手中锦盒递上前:“统领,得手。”
那锦盒约手掌大小,织金绣银十分精致,边角上烫着个小小“刘”字——是大户人家在贵重家私上烙下印记。谢云打开瞥眼,只见里面是朵通体洁白异花,盒盖刚开便散发出沁人心脾奇香。
筵席上所有人大惊失色,有胆小甚至脚软就跪下去。于仲宁这时已知道大事不好,但他不愧是太子党中坚人物,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安静!稍安勿躁!谢统领无事吧?快快将贵客扶下去歇息,将此女抓起来……”
谢云却含笑打断他:“于大人莫急。”
他从案后站起身,绕过筵席,众目睽睽之中走下玉阶,停在绿腰身前。
满场气氛紧绷,唯有各人慌张急促喘息此起彼伏,只听谢云高高在上问:“你为何要杀?”
绿腰断断续续咳出口血,含恨道:“便是要杀你,得有什理由?最恨你这等欺凌弱小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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