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个恐怖伯伯会来找。他说你就是『苍之君』。」
「…………恐怖伯伯啊……」
旺季表情似乎正忍着不笑出来。接下来,他便跪在刘辉面前,为他仔细擦拭起衣摆沾染雪泥。
刘辉发抖着。已经忘记究竟是因为寒冷,还是有其他原因。他早就学会让恐惧、嫌恶以及不想看见事物从记忆中消除技巧。知道这里只有两人独处后,刘辉松口气。铠甲虽然冰冷,那人手却很温暖。当他为自己拂去脸上雪片后,刘辉更抓住他手舍不得放开。将那双手压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温暖,眼泪就这滚出来。心情和初次听见琴声时样,受到深深震撼。是因为许久未曾感受到来自他人肌肤温暖吗?
不知道经过多久,刘辉被放回地上。世界再次回归宁静。
「……没事,可以睁开。」
刘辉还是照做。
那大群人,已经个不剩。那许多火炬,也都消失。
睁开眼睛看见,只有回廊上孤单盏灯,还有那个人。或许灯光也是那个人点亮吧。刘辉本能地抗拒转动脑筋思考,只是茫茫然抬起头,望向那人。
季节更替,又到红叶飘落寂寥秋天。兄长已经消失年。
那天,在琴音中醒来刘辉,尽管身上包着脏兮兮毛毯,却依然因寒气而颤抖。
如往常,踩着不稳脚步踏出回廊,想追寻音色来源,却发现天还没亮。
耳朵和手脚都冻僵,有什白白东西飘落在小小鼻头上。抬头看,黑暗夜空正飘落无数纷飞白雪。
回廊上空无人,只有以定间隔摆放红灯笼,无惧冰雪似燃烧熊熊火光,还不时迸出火花。刘辉左看右看,却都不见人影。简直就像全世界只剩自己被留下,不由得开始拼命找寻琴音源头。
而那人也正低头直视刘辉。究竟有多久没有人与自己这样四目相望呢。看见刘辉拼命而真挚眼光,那人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刘辉太子。」
「好久不见,苍之君。」
听刘辉这说,那人突然惊讶地睁大双眼。紫藤色美丽战袍,在火影中晃动。
「那名字,是谁告诉你?」
不知该朝何处往哪里走。刘辉奔跑于漆黑之中,只有琴声是唯能依靠目标。走下回廊,奔到庭院中,单薄室内鞋很快就沾满泥雪。
以往每当刘辉靠近就戛然而止琴音,只有在这天夜里,不知为何始终不停回荡在耳边。为此,刘辉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到没来由恐惧,总觉得定发生什不对劲事。空无人后宫院落,火光下黑影如可怕怪物般伸缩。持续不断琴音,是最后声音。
(等等。)
「——把你眼睛和耳朵都闭起来。」
耳边传来温暖又冰冷声音。在轮廓模糊世界里,刘辉照做。关上耳朵时,仿佛还听得见临终前痛苦声音,伴随着巨大落地声响与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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