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瞠圆双眸,茶太保并未移开视线。
“不管你是什人都无妨,所追逐不是你影子,而是眼前你!”
男子笑,看似苦笑——却又带有些许欣喜。
“……黏上去应该不算胡须吧。”
你好歹也该吃惊下吧?年轻声音发起牢骚。茶太保对这个外貌与声音再熟悉不过。
“笨蛋,心脏可没那脆弱,怎可能对你干好事大惊小怪。”
见茶太保嗤之以鼻,男子笑。得知他外表与常人无异,其实知道他并非常人这个秘密人已经寥寥无几。
“……你点都没变,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老做蠢事。”
东方吐白,天际渐渐由蓝转紫。他来到耸立在山丘上大树下。不知为何,路上均未遇见应该早已布满全城追兵——亦即蓝楸瑛属下。
他眯细双眸,凝睇呈现鱼肚白东方天际。
不禁遥想起当年,曾经与霄,宋同迎接过无数个破晓时分,随侍先王共同驰骋无数个沙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尽情燃烧自己生命与人生。
“……真老吗?”
“……不。”
开始带领迷路你回来,似乎已经变成工作。”
绛攸并未驳斥楸瑛揶揄,额头靠在楸瑛肩部,紧紧咬牙。
“……笨女人。”
茶太保十分重视香铃,即使香铃成为秀丽贴身侍女,茶太保也不愿将她牵扯进自己计画。只要进入后宫就是嫁入豪门保证,假使自己计画不幸败露,至少也要把香铃将来安排妥——可惜香铃并不解,无法体会茶太保不愿连累她番苦心。
然而,绛攸也明白香铃义无反顾心情。她明白茶太保对自己恩重如山,所以她也希望回报茶太保——这就是香铃想法。
他敛起笑容,低喃着茶鸳洵这个名字。
“……为什是?为什你目标会是?你应该明白才对,鸳洵……‘并不是你所以为般人’。”
“——就是你。”
茶太保目光锁住眼前男子。他耗费毕生心力所追逐目标,永远抢先自己步,直到最后最后依然高高在上男子。
“正因为是你,所以才紧追不舍,霄。”
蓦地传来说话声,茶太保丝毫不感讶异。回首望去——接着徐徐勾起嘴角。
“你点都没变。”
他所等待男子踩着草皮,沙沙作响地迎面而来。每踏出步,外貌便逐渐改变,白发转黑,经过岁月刻画皱纹消失,背脊挺直、姿态如同年轻人般轻巧——男子步步返老还童,茶太保毫不吃惊地凝神注视。
面对挺立在眼前、体格均匀年轻人,茶太保冷哼声。——跟年轻时模样。
“——哼!这张脸真眼熟,你胡须掉哪儿去?”
(……对于捡回命人而言,救命恩人是绝对存在。)
绛攸断续嘟哝着,眼眸如同玻璃珠般冰冷。
茶太保拖曳着步履。
背上汩汩鲜血也无法停止他脚步。
——天色即将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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