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牙齿比不上刀子,楚慈手腕只断静脉,动脉和肌腱基本无损。神经组织受伤倒是不轻,手术后应该有段时间手腕发麻无明显触觉,最多要保养两年才能痊愈。
他身体太虚弱,手术后睡好几天都没醒。韩越天天过来,只坐在床头悲伤看着他,间或摸摸他包裹着厚厚绷带手。他触碰那只手动作小心翼翼得让人心里难受,就仿佛那手是什脆弱易碎稀世珍宝般,稍微摸得重点就坏,再也补不回来。
几天后楚慈醒,韩越反而避开。天趁韩越不在时候任家远过来看他,跟他说韩越答应分手事情,楚慈只沉默会儿,说:“好。”
任家远看他样子,脸色苍白得点人气都没有,脖颈到锁
越震,脸上最后点血色都刷褪尽。
“韩越知道你喜欢他,啊,楚工确实那什,挺讨人喜欢。”任家远斟酌下用词,然后说:“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干脆放他走,他爱上哪上哪,爱干什干什。你知道他最大毛病出在哪吗?在心里,他绝对有心病,很大心病。你现在强迫他拘禁他还用手铐铐他,只能让他心病越来越大,对你也越来越恨。你要是放他走,保不准过几年他就慢慢不治自愈——这不是在哄你,楚工那人本来心理素质挺强悍,有定心理创伤自愈合能力。保不准过几年你偷偷去看看他,发现他又乐观向上阳光明媚,跟你第次见时候没两样……”
韩越动不动听着,慢慢把脸深深埋进掌心。
任家远怕他想不通,又加重语气:“你自己选择吧韩越,要人留在你身边,整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不定哪天就真刀子抹脖子走。要你把人放走,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个人就是要看他幸福快乐,平平安安,你说是不是?”
“……幸福快乐,平平安安。”韩越苦笑着慢慢重复遍,“要是放他走,他真能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吗?”
任家远说:“这个不敢保证,但是保证他在你身边是绝对不幸福不快乐也不平安!你看你那软刀子逼死人样儿!”
韩越蹲在医院走廊最拐角窗下,外边是片无尽黑夜,白惨惨灯光映在地板上,反射出冰凉青光。他背靠着医院墙壁,那透骨凉意仿佛浸透肌肉和血管,甚至冻住他血液和心跳。过好会儿,他才笑下,说:“那行,等他醒来你告诉他,就说答应,跟他分手。”
任家远愣,还以为自己听错,刚想追问时候就只见韩越站起身,大步往楼梯那边走去。
“哎!你上哪儿去,手术还没结束呢!”任家远追两步,突然停下步子。他看见韩越高高仰起头,似乎竭力压抑着什,过几秒钟突然把头低,用手用力捂住眼睛。
“……切,现在哭有什用啊。”任家远喃喃着道,却还是站在原地,担忧望着韩越大步走下楼梯,不会儿就消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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