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号码,竟然是自己家里座机,不由得愣下。
会用这个号码打给他人五个手指数过来,最有可能就是他韩二少亲爹,韩老司令。
韩越避开楚慈,快步走向阳台,边接起手机道:“喂?”
“韩越,是。”韩司令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经完全花白,声音却还充满中气,听起来极为刚硬,“你妈让打个电话给你,怎最近见不着你人?”
韩越今年已经快三十,却还保留着童年时习惯,跟韩老司令说话时不由自主立正站直:“最近……住在外边。”
民工小孩自己闯红灯冲出来,结果撞车上去。”
楚慈闭上眼睛,低声问:“不是说当时很多目击者吗?铁打事实,难道侯家那些人还能颠倒黑白,随口乱说?”
“很多目击者?很多目击者算什?媒体下封口令,报纸上不敢报道,马上连网络言论都要实施监管封锁,目击者还能闹到最高人民法院大门前不成?侯宏昌他爹妈就这个儿子,虽然觉着是社会垃圾,不过人家爹妈当他是宝——谁叫他投个好胎呢。”
“……如果这样处理,侯家岂不是分钱都不用赔?”
“按侯宏昌脾气是不想赔,万闹大,可能赔个十几万吧。”韩越嗤笑声:“就这十几万,侯宏昌还百般不愿意呢。要不是侯瑜他爸拦着,这小子绝对跑去砸民工夫妻他们家去。”
“回北京都半个月,就没见你回家住过晚!你妈叫你赶紧回来,全家人好不容易聚齐吃顿饭。”
韩越嗯声。
韩司令静默会儿,突然问:“怎听说,你在外头有个人,还是个男?”
这话问起来稍微有点迟疑。韩司令以前是从不过问小辈在外边这些乱七八糟事情,要不是听老战友说韩越这次特别认真,在部队里时候就不管不顾把人弄上手,这
楚慈默然不语,脸色似乎有些厌恶,有些愤怒,又有些隐约厌倦。
他平时难得跟韩越说上几句话,今天早上为侯宏昌事情多问两句,而且语气都很平和,韩越心里高兴,就絮絮叨叨说这多。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楚慈静静坐在那里,脸色虽然没什变化,目光却充满浓重悲哀。
韩越惊,心里不由得骂娘,谁知道侯宏昌那点破事会不会勾起楚慈抑郁症?这人贯好同情弱者,又讨厌特权阶级,平时看自己就百般不顺眼,乍听侯家这档子事心里定更抑郁吧。
“其实也不像你想那悲惨,最近那对民工夫妻不知道从哪搞来笔钱,大概有二十几万,据说是神秘人士委托报社转交给他们捐助款?然后雇个律师打官司,搞得沸沸扬扬呢。现在风声这紧,就算侯宏昌逃过这劫,以后前程也完。走仕途是绝对没门,经商吧看也困难,谁愿意跟侯宏昌那种人合作呢?大半个中国都知道他是个撞死人还不讲理主儿。”
韩越还想说什安慰下楚慈,突然手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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