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保温杯,许光启语气和缓:“你妈妈呢,情况怎样?”
“不怎好,医生说能用方法都用过。”池野脸上没明显表情,仿佛只是单纯陈述个事实,“都劝放弃,说全力治疗效果没有实际意义。”
贴在保温杯上手指僵,许光启眉头皱起来:“你怎想?”
半晌,池野才道:“从妈住院开始,很多人都这劝过,说年纪太小,妈病治不好,就是个沉重负担,需要为自己和妹妹考虑。可是,”池野唇角绷得很紧,“可是妈独自个人养和妹妹时候,她也没为她自己打算。而且,努力坚持这久,没有放弃理由。”
许光启最开始也劝过。但后来,他亲眼目睹池野是怎用尽全力、又是怎坚持着不放弃。他意识到,自己所谓“为你好”、所谓劝说,都不过是不相干者冷眼旁观,以及对池野所有努力不尊重。
许光启又问:“还跟谁关系好?”
“赵阳,上官煜,许睿,都还不错。”
“没?”
“没。”
“没有女生?”
还捏闻箫细白耳垂下。
闻箫嘴上嫌弃,却没躲开。
赵阳咽下面包,思索这个画面要用什词语来形容——表里不?口嫌体正直?嘴上嫌弃,行为打脸?
还是好好吃面包吧。
池野跟着许光启出去,上课铃正好响,走廊透气学生陆续回教室,时不时会有人从楼梯冲上来,踩风火轮似跑进教室后门。
想到这里,许光启轻叹:“你快个月没来学校上课。从五月六号到现在,今天已经二十八号,五月快过完。”
这时,办公室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没会儿,个穿校服戴黑框眼镜男生喊声报告,到靠墙张办公桌上抱走沓作业,走之前,还好奇地回头看几眼。
等人出去,许光启才继续:“池野,老师想问,你现在还能
池野笑着回话:“没有。”
知道问不出答案来,许光启想想就放弃,话题又跳到月考:“月考怎没来?你以前从来不缺考。”
池野没瞒着:“月考那天早上妹妹生病,肺炎,高烧三十九度,送她去医院,住院住四五天。”
池野家里情况许光启都知道,听,心里不是个滋味,“当哥哥不容易。”他搞数学,不像语文老师,语言比较丰富,说完,也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
可又能怎安慰?十七八岁少年人,提前尝到生活苦涩滋味,除吞咽,没别办法。
时间还早,办公室空着,有课老师都去上课,许光启坐下,又指指旁边,“找张椅子坐?”
池野站好:“不用,站着。”
“坐下心慌?行,你喜欢站着就站着,”许光启理理办公桌上堆放杂物,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口,“那个……刚刚看起来,你跟闻箫关系不错?”
好歹算开个头。
池野点头:“对,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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