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捏着手里薄薄单据,池野原地蹲下,低头,无声地哭出来。
空荡篮球场上,闻箫靠着锈蚀篮球架,腿有些僵。手机没电关机,他猜测可能已经过十点半。
活动下双腿,特意换上运动鞋在水泥地上踩出声响。联系不上,时间再晚外婆会担心,他没再等下去,转身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走到边沿,他回头看眼,头顶树正在落叶,有片正好坠到他肩上。
池野跑到篮球场时,周围空荡荡,个人也没有。水泥地上,树叶飘飘散散落地。
他不忍,却还是道:“们全力治疗是有用,但是,治疗速度赶不上你妈妈病情恶化速度。最好仪器、最新药物、最有效诊疗方案,们都已经用上,可是效果并不如人意,希望你能接受这点。”
池野再次点头:“知道。”
说到这步,医生张张口,却没想到接下来应该如何措辞。
池野主动出声:“妈妈状态怎样?”
知道他问是什,医生回答:“你妈妈求生欲很强,这也是她病情在不断地反复加重,却没有急速恶化原因之,人意志力是很强大强心剂。”
他明明昨天才说,无论是生病还是别事,都要告诉他知道,他甚至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定能够处理。
他太自信、太傲慢、太自以为是。
手机关机,可能是闻箫不想理他,可能性更大是……闻箫还在篮球场固执地等他。
明明已经知道他违约、去不,依然固执地等在那里。
心脏紧缩起来,池野呼吸间有种窒息感,他攥紧手机,由此导致疼痛却如同鸿毛般轻浮,迟钝地仿佛被切断知觉。他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有刀割似痛,阵接着阵,以至他周身肌肉紧绷,松弛不得。
周早自习,满教室都在聊暑
池野沉默片刻,嗓音沙哑:“只要妈妈想活下去,就不会放弃。妹妹直等着妈妈回家,她才六岁。”
说完,池野起身,“谢谢您,辛苦。”
病床进重症监护室,池野去窗口交费。刷卡输密码同时,他不断计算着这张卡里还剩下多少钱、还能撑几天。
打印机“滋滋”声音停下,张单子递出来,让他签字。
流程走完,池野拿着缴费单,转身走几步,很短段距离,他却再迈不开双腿。
最后,他仰靠在椅子上,手背和手腕起盖住眼睛,挡住光。
不知道过多久,抢救室金属门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请他到办公室谈话。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说得很直接:“这次救过来,但情况……很不好。们会尽全力,但后续们不敢做任何保证。”
池野很平静,他点头,“明白您意思。”
医生打量坐在对面少年人。身上是独属这个年纪锐气,但又有不同于平常沉稳。五官已经有利落轮廓,很好看,在学校应该是无数视线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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