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却毫无觉察,啧啧有声道:“兰玉有十几岁吧,怎看着还很小。刚才看他出去样子,那身段跟少女也没什区别呢。”
“师兄糊涂,孩子都是这样。”松岛优子顿顿,皱眉道:“话说回来,地热是不是开得太高?你们都不觉得有点热吗?”
师兄本来也没多留意那个影子般颜兰玉,闻言立刻被岔开话题。
少年微微点头,起身倒退至门口,刚要拉开纸门时候,突然掌门又想起什,招手道:“外边在下雪吧?你把披风穿去,别着凉。”
松岛优子低着头,眼角无意瞥到那少年,只见他只穿件单薄浴衣,腰身用雪色绸带系,竟然非常好看,敞开领口里隐约可以看见精致锁骨。
秘宗门弟子里多有颜色鲜妍者,身段却未必及得上她看到眼。
那少年低头应声,少顷慢慢退出去。
“掌门大人很宠爱他啊,”身边师兄用几不可闻声音调笑道。
在很长段时间内,松岛优子没把颜兰玉当成回事。
她直觉得,那位小师弟是个隐形人——整天跟在掌门身后,低眉顺眼,柔婉温顺,简直毫无存在感。
不仅仅她人这认为,在所有人眼里颜兰玉形象都是万年不变:半长、柔顺头发遮住脸颊,眉眼低垂,皮肤白皙,从来都不言不语,影子样跪坐在掌门身后,偶尔膝行半步上前来为掌门点烟,或者是披上大氅。
“说是师弟,其实就是个小姓吧。”师兄弟们偶尔说起他,也都这轻描淡写带过。
这话说得也不为过,颜兰玉很少跟师兄弟起接受各位师傅教导,他甚至从不单独出现在众人面前。整天只是跟着掌门,做些贴身伺候活计,就像个天生哑巴。
松岛优子笑,却并未说话。
“不过也是,印象里他长得还行吧,又是个还留头孩子。以消遣玩意儿身份论之,也说得过去。”
松岛优子不点头,不说话,微笑着不置可否。
她眼角余光瞥见掌门似乎微微往这里看眼,果然不出所料。
掌门是个多精明男人,点点风吹草动都听得见,何况这点距离呢?
在弟子各个出类拔萃、意气风发秘宗门,颜兰玉存在就好像阳光下阴影,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隆冬时节,梅花盛放,有天众弟子在花厅内喝酒,恰逢掌门带着颜兰玉经过,便笑眯眯叉着手进来:“怎,聚在起赏花念诗吗?很风雅啊。”
松岛优子在众弟子里地位极高,首先站起身来行礼,师兄弟们也纷纷起身请安。掌门仿佛心情极好,还不待他们全站起来,就连连摆手让他们都坐下。
“难得有天闲暇,喝点酒也没什。倒是那天得坛好酒还没开封,不如今天大家同乐。”
松岛优子和几个年长师兄、师姐忙起身说不敢,掌门却哈哈笑,转头吩咐:“兰玉,去叫人把那坛梅花酿拿来,再去端那盆今早才开白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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