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曾说,林稚z.sha后,祈言独自人在林稚身边守很久,直到他主动联系外界,才被接回白塔。
而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送祈言回白塔人——就是他。
陆封寒粗粝手掌隔着薄薄层衣料,贴在祈言单薄背上,顺着脊骨轻抚,又用下巴蹭蹭祈言头顶:“所以那喜欢绷带打蝴蝶结?”
祈言小幅度地点点头:“嗯。”
那时,他不知道在满室黑暗里待有多久,浑身冰凉,甚至指尖触觉都变得迟钝。
指挥室门在身后关上,祈言往里走几步,下意识地停下,喊声:“将军?”
“在这里。”昏暗光线里,陆封寒朝祈言伸手。
祈言脚步加快,握陆封寒手后,打量椅子,确定能够承担起两个成年男人重量,便自觉窝进陆封寒怀里,找个舒服姿势。
他敏锐地察觉到,陆封寒情绪似乎很沉、很重,像夏季早晨浓雾,又有些像咸涩海水。
“当时……打开那扇门之前,你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
合,依然固执地缠三天都不愿解开。
他起初以为缠绷带系蝴蝶结是祈言独特爱好,后来以为是祈言痛觉敏感,无论多小伤口对他来说,都像凌迟般剧痛。
但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不是这样。
被压制在潜意识中记忆画面纷纷回溯,随之汹涌而起情绪冲击过无数神经末梢,甚至让他有些耳鸣。
又想起星舰在跃迁通道内爆炸,他们随逃生舱坠落到那颗总是下雨行星上时,铺天盖地雨声里,祈言说起他母亲林稚死。
陆封寒打开门后,担心他眼睛会因为陡然见光而被灼伤,想个办法——
用携带白色纱布绕着他眼睛缠圈,这才将他从房间里抱出去。
直到在去往星港路上,确定不会有问题,他才被允许将蒙着双眼纱布取下来。
回到白塔后,在逐渐混淆记
陆封寒嗓音很轻,像于星云间流转尘埃带。
这句话莫名所以,问得突兀,但祈言双眼微睁,连眨眼都忘,撑着手臂半直起身,惊讶道:“将军,你——”
与他对接,是陆封寒情绪涌动双眼。
祈言停下话,又重新枕回陆封寒胸口,回忆之后,答道:“当时已经没什感觉,很……麻木,就像伤口痛到极致后那种麻木。也很伤心,但眼睛很干,哭不出来,只觉得肠胃在痉挛,很想吐,胸口很闷。”
陆封寒想起自己在打开那扇紧闭门后,满眼黑暗,只有刺鼻血腥气。
“妈妈z.sha那天,也下着这样雷雨。”
“走进那道门,血腥味很重……知道发生什,她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时候,就猜到她要做什。”
“应该表现得不那聪明对不对?笨拙点、胆小点,直直需要她照顾——可是,她还是会走。”
当时陆封寒没能问句“后来”。
这刻,陆封寒却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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