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德抱住头，“……那皇帝……皇帝是谁？”
乾万帝愣住
。
明德跪倒在地，声音破碎仿佛呻吟。
“
……脑子很乱……你让想想，让想想……”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跪在地上，乾万帝紧紧
搂着他。这是
个亲密无间姿态，就仿佛他们真彼此相爱。
明德全身颤抖着，他想要咆哮，但是喉咙里发不出点声音。
“是在这里……”乾万帝颤抖着手抚摸着他脸，“是，李骥，在这里……等你……很久……”
明德涣散目光渐渐聚焦到他脸上，不知道过多久，才沙哑开口问：“……皇后呢？”
乾万帝心里猛地沉。
“东宫……应该在东宫……这是哪里？”明德推开乾万帝，踉踉跄跄起身往外走，“这是哪里？这是哪里？……谁在这里？要回去！要回去！——”
起来过往，被这个懦弱灵魂刻意遗忘，却被几枚金针翻出来，肆无忌惮昭告天下。
那个浑浑噩噩痴痴傻傻孩子以为可以躲在富贵温柔乡中吃吃睡睡沉溺生，但是偏偏有人将他唤醒，把那血淋淋现实展现出来，再给他个残忍微笑。
“怕什
？有什好怕？”卓玉神态轻蔑而眼神温柔，轻轻把手按在明德肩膀上，“恢复神智方法这多，就是要用最痛苦办法唤你醒来……天人遗族绵延数百年，哪里有过你这懦弱子孙？”
他手好像可以传递巨大力量。明德渐渐安静下来，目光恍惚盯着他。
“怕什，”卓玉轻轻笑道，“还有呢。”
乾万帝动不动。过不知道多久，明德渐渐放软身体，渐渐陷入昏睡前朦胧中。
“很久以前就直想问你，”乾万帝看着黑暗中空气里漂浮某个点，声音也恍惚飘渺无依，“
乾万帝扑上去从身后抱住他。明德狂乱挣扎着，狠狠踢打着，低头撕咬着乾万帝横在他胸前手臂，直到口腔里泛出血腥咸味来。
“明德……明德……你看看，你认不出吗？……你看看……”
明德恍惚回过头去看着李骥。月光下这个男人完全没有点九五之尊应有样子，他那狼狈，就好像朦胧记忆里那个耐心温柔男人样。
明德皱起眉，轻声问：“你是李骥？……”
乾万帝重重点头。
不管那些人如何散去，最高最寒冷那个位置上，始终有他在。
仿佛神祗俯视人间，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也无法动摇他袭黑衣下狰然威严。
此时乾万二十年起，卓玉在朝掌权；随后几年，权倾朝野，声震天下。
那天晚上明德睡得很不安稳，好像随时都会醒过来样。乾万帝半夜被惊醒，他猛地起身，只见黑暗中明德紧紧蜷缩起来，痛苦撕扯着自己头发。
“明德！明德！”乾万帝紧紧按住他，不顾他挣扎时狂乱撕咬，“——是，是在这里！明德，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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