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高高在上天子,天下至尊,颓然垂下手,神情间是绝然痛苦和难以置信,“……你竟然真疯……”
明德怯生生看着他,努力把自己缩到墙角里去。
“你骗是不是?”乾万帝语调里有点哽噎意味,“明德,其实你是装对不对?你这会闹腾小东西,天不怕地不怕,怎会吓疯呢?你是骗对不对?”
墙角贴着墙面实在是太冰凉,□在外皮肤贴上去就激起片片战栗,但是明德还是努力贴到墙面上去,小心翼翼、自以为不会被发现观察着乾万帝。
“宁愿你是骗……”乾万帝捂住脸,眼泪从掌心里流下来,湿湿,“……宁愿你造反也好……逼宫也好……不管怎都好,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活活……”
春浓又去,窗外花枝枝枝秾艳,繁复绚丽床帏流水般滑下,隐约里边个蜷缩着小小人影,竟然眉目奢华如画。
御医们个接着个摇头退下,接着便跪倒在地,瑟缩着不敢言语。
啪声乾万帝狠狠摔碎手边雨过天青茶碗,细碎磁沫散碎地,哗啦声:“——他怎会这个样子!你们帮御医,就没个人能说个原因出来吗?!”
胡至诚跪在最前边,被瓷器尖锐边缘飞溅起来割到手,嘶抽口凉气。乾万帝顺脚就要把他踢出去,胡至诚连忙躲,慌道:“皇上,真是没办法啊!小贵人不是时刺激才醒转不过来,是长久积郁成疾,恰巧那日……那日惊惧过度,才会时丧失心智,这只能慢慢保养,不是药石可医啊!”
“混账!”乾万帝却更是愤怒,“疯都能治好,他这样子难道就治不好?!”
明
胡至诚心说小贵人这样子也不就是疯,但是嘴上只能苦苦劝:“皇上!疯也有不同疯法啊!”
乾万帝几乎要,bao跳起来,重重拍案咆哮:“都给朕滚出去!”
大概是他声音太大,床帏里传来声惊醒时呻吟,就像小猫样细弱。太医慌忙退下去,纷乱脚步声在屏风后消失,乾万帝把掀开床帏,小小美人正揉着眼睛,蜷在被子里,那湖绸锦被又实在是太滑,动便从肩膀上滑下去;薄薄白衣也松松裹着,好像裹紧点,就会把这小家伙活活勒死样。
明德揉会儿眼睛,打个哈欠,想翻过身去继续睡,抬眼便看见乾万帝。突然间他就像是看见什极其恐怖东西样,吓得啊声短促又凄厉尖叫,紧紧往床里缩过去,直缩到床角,细瘦十个手指拼命拽着被角把自己裹住,仿佛他觉得这样就可以让乾万帝看不到他似。
乾万帝犹疑下,试着伸出手去触碰他脸,然而还没有碰到,明德就战战兢兢开始发抖,他身体颤动幅度是这样明显,以至于乾万帝刹那间产生种他也许会因此而吓死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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