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道:“王爷何必羞愧自惭如此?”
晋源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剑砍下去,那乾万帝会亲手把自己千刀万剐
“王爷既然厌烦,直接把臣扔出车外就是。”
晋源冷笑声:“本王哪里敢?要不是前线八百里急报抵到御书房,否则来送你回府定是皇兄本人。本王既然接这个重大差事,就定得给你风风光光办好。扔你下车?那回宫后被扔出去就是本王自己。”
明德起身恭恭敬敬欠欠身:“臣不敢。”
晋源看他那样子,点错处都没有,眉眼高低、说话声调全都符合最完美臣子礼仪。但是偏偏这人独占帝王心,做事又狠、心思又细,如果不能收服自己用,那日后定是个棘手角色。
晋源俯身过去,低声问:“皇兄说你气血郁结,心里有气。明德,皇兄自从有你以来后宫再无所出,他待你哪里不好?”
棱角分明脸上有种坚硬仿佛岩石样、丝毫不为所动神情。
他大步向宫外走去,张阔亦步亦趋跟上,低声问:“陛下,真放明德公子出京吗?”
乾万帝步跨上銮驾,头也不回丢下句:“回去后传旨,皇后从此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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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足足在城郊行宫里躺半个月才下得床。张氏以为那个失踪庶子不会再回来,便兴高采烈对大儿子上官全笑道:“老天还是有眼,那碍眼下贱东西定是偷跑出去逛,被人抢杀,总算不会再回来阻碍们和夏宰相家好姻缘。”
——哪里不好?
……恣意掠夺、随意侵犯、拘禁自由、随君所好……那个个被迫承受“君恩”夜晚,也叫“待你不薄”?
晋源笑道:“皇上哪里待你不好,你说出来,本王补给你,你要?”
啪声手起掌落,明德慢慢收回手,冷冷看着半边脸红肿起来东阳王晋源:“——先皇在上,臣替祖宗教训东阳王爷:严于律己,自珍自重。王爷不必谢臣。”
晋源猛地站起身,哗啦声抽出佩剑:“上官明德!”
张氏性格刻薄强悍,养儿子便唯唯诺诺,点头道:“母亲说是。”
谁知道没过几天,明德自己回来,还是被东阳王晋源带着回来。上官侍郎哪见过人家堂堂亲王驾临府上,慌得连忙带全体家眷老小在门口跪地迎接,远远望去片人头伏地,蔚为壮观。
东阳王晋源是当今皇弟,虽然没立成太子,不过到底是个有些实权亲王。这人出行之时十二匹高头骏马开道、朱红仪仗鸣锣随后,路撒果子钱币等物,四匹骏马拉金顶麒麟紫木车浩浩荡荡开到上官家府邸门口。晋源挑开车帘,瞥眼门口上百口家眷齐齐跪地景象,笑着回头问:“明德公子,感觉怎样?”
上官明德端坐在车里,目视前方,声色不动:“——世人仰慕王爷风采,明德见之,深感钦佩而已。”
晋源笑着抚掌:“皇兄所言不虚,你果然是个油盐不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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