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张英俊脸在摇曳火光中更加轮廓分明,然后顿顿,用种似乎更加不在意语气道:“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反对,那你们就把这具兵人销毁吧。”
销毁。
周围喧哗如炸油锅,但白霰已经什都听不见。这两个字就像利箭霎时刺穿他肺,让他在极度惊惧中无法呼吸,突然身后大门“砰!”声被重重推开。
“钜宗!”“钜宗大人!”
白霰连回头都做不到,他
白霰瞳孔放大到极限,视线越过度开洵颈窝,越过头顶奔腾冰雪。
雪雾弥漫淹没所有视野,世界突然变得十分安静,他听见遥远虚空中传来自己天真声音:
“钜宗大人,钜宗大人,您为什给起这个名字呢?”
有个温和男声字句念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是什意思呀?”
度开洵陷入沉默,半晌说:“不,他太走运,没能做到。”
白霰似乎迸发出丝希望:“那他还活着吗?”
久违焦躁和恶意再次从度开洵心头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像毒蛇缠住全身。他想说怎可能,虽然没能在这座深涧中杀死顶替他,但随后长孙澄风可是去升仙台。那座降临可怕灾难升仙台,他即便没死也快——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被股莫名力量压回去。
度开洵沙哑地说实话:“不知道。”
“明月映照在花林上,像蒙着层轻纱似雪霰。”那斯文俊朗男子眼底似乎总带着丝笑意,说:“就是很美意思。”
年幼白霰没有读过很多书,似懂非懂地拖长尾音:“哦——”
“违背天理,倒行逆施!”“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能,竟敢做出将活人炼成兵器大逆不道之事?!”“决不能让丑闻传出去,必须想办法解决,必须尽快解决!”……
长孙家密闭刑堂里,白霰跪在地上,尽量把自己缩成小团,听见头顶传来长老此起彼伏怒斥。他似乎已经从“解决”、“掩盖”、“丑事”等只字片语中预感到什,恐惧从心头油然而起,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向前方。
他主人正双手抱臂,阴影恰到好处挡住他眼底隐而不发,bao躁和不安,貌似无所谓地微微笑着:“——他自己同意做兵人,难道这也不行吗?”
白霰仿佛溺水者突然望见浮木,紧紧盯着他眼睛:“那等死在这里之后,是会就此彻底死亡,还是能回到那个‘真实世界’中去?”
沉重悲哀突然攥住度开洵咽喉。
他张张口,想至少撒个谎给白霰点虚假希望,但无能为力。良久后他伸手抚过白霰冰凉脸,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苍白地笑笑。
就在这时,无头兵人压塌穹顶,前所未有大雪崩终于奔腾而下!
整座悬崖四分五裂,坠向深渊,那瞬间度开洵不顾切地扑来把白霰全身护在怀里,狂风呼啸吞噬听觉,两人起向万丈地心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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