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遭遇暗算,当前生死不明,已签发剑宗诏令让所有门派宗师立刻入懲舒宫。”尉迟长生语调平直,但每个字都带着金钩铁戟般语气:“天亮之前未应召者,律疑犯论处。”
少顷徐霜策才闭闭眼睛,挥手,拂灭显形法阵。
徐霜策这才回过头来,眼底隐隐泛着血丝。
“——应恺七窍流血,突然昏迷,医宗正全力施救。”尉迟长生开口半个字废话没有:“同时法华仙尊开棺起尸,现已经逃下金船,失踪。”
仿佛道晴天霹雳,陡然打在半塌蓬莱殿里。
只见尉迟长生半跪在地,手持剑手捂头,额角下正源源不断冒出鲜血浸透手掌。他身后藏尸阁已近废墟,地面完全塌陷,巨型金棺半陷在地底,沉重棺盖赫然被撞飞卡在墙壁中。
“……”徐霜策终于放开宫惟,站起身沙哑问:“尸身内那根兵人丝难道还未抽净?”
剑霎时化作流星消失在掌间。
剑灵消弭于无形,始终压迫宫惟心脏威势随之松。徐霜策捏着他手迫使他放开自己,转身扳着宫惟下颔,嘶哑道:“你是回来报仇,对吗?”
——很多年前当你还未变成传说时候,曾经对人间降下灭世之灾,而你拼死击回雷劫,守护着钜宗灵魂升上天界,迎面遭到从天而降屠戮。
多年后你转世成人,在某个不为人知时空中,你曾经站在血海中那样伤痕累累地乞求,紧握着不奈何手几乎被剑锋完全切开,但最终还是被剑贯穿心脏。
如果那些乞求和鲜血都是真,那所有与生俱来杀意和无法解释仇恨,终于都在此刻找到缘由——
那根兵人丝贯穿法华仙尊所有灵脉,已经在长孙澄风和穆夺朱两人互相见证下抽干净,不然不会重新入棺安葬归陵。如果尸身还有异变,难道是他两人起作假?
尉迟长生却摇头,指指自己胸口:
“这里还剩最后段,藏在心脏贯穿处,因此未被发现。”
兵人丝只存在于灵脉中,除非血肉有破口,否则是不可能钻进去,而法华仙尊心脏偏偏还真有破口——十六年前不奈何贯穿,留下血肉淋漓洞。
徐霜策神情好似突然被冰凝住。
从这世你突兀地出现在沧阳山桃花林,从你初见那刻开始,你就是回来找报仇,对吗?
幻境遗留恍惚让徐霜策心神混乱,他在宫惟瞳孔中看见自己困兽般狼狈眼神,但宫惟只仰头看着他,疑惑又恐惧:“什?”
徐霜策扳着少年下颔骨手指泛出青白,正在这时,枚红色显形令牌从他袖中自动滑落,在空中弹出数十道红光交错千里显形法阵。
徐霜策看都不看,甩手就要挥灭那令牌,但尉迟长生已经出现在法阵中央。他看上去竟然比徐霜策更加狼狈,根本顾不得看宴春台这边发生什,冲口第句话就是:“应恺出事!”
宫惟脱口而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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