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激灵,连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弟子不敢!这碗青菜乃是师尊亲赐,弟子怎能不……”
话音未落只见徐霜策拂袖,风声哗然而过,宫惟面前连菜带汤消失得干干净净,碗底铮亮光可鉴人。
“去宴春台。”
徐霜策面如寒霜,往桌上拍块烙着沧阳宗徽记指肚大黄金,转身大步掀帘而出。
“……”
宫惟在应恺震惊目光中缓缓抬手捂住脸。
“小徒承蒙关心,不胜感激。待事回仙盟,定令他自己去懲舒宫请安拜谢。”徐霜策话音转:“应兄还有什事吗?”
“令他去懲舒宫请安”这句话活生生把应恺从失去理智边缘救回来。他艰难地把视线从那盆青菜上移开,强颜欢笑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应盟主表情:“暂时……暂时没有。既然如此霜策你务必快去快回啊,在懲舒宫等你,好吗?”
徐霜策欣然道:“那是自然。”
宫惟心里只有个念头:所以到底变成什?
这时只听当声轻响,徐霜策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小徒懵懂不知事,吾心甚为不悦。你有何事,应恺?”
——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跟你侃天说地,有什正事你赶紧说。
应恺本来就不是个巧言善辩人,事先背八九遍稿子立马全被憋回去,在紧张中也没来得及组织好词句:“没……没什,那个,穆夺朱帮你小弟子调配种迅速补充灵力药,想亲自给你送去……”
徐霜策连坐姿都没动下:“小徒不敢以卑动尊,事后亲自上金船去拿吧。”
应恺爱操心天性决定他忍不住要唠叨,但又怕关心过多反而引起徐霜策怀疑。扭扭捏捏欲语还休地拉锯几个回合,临走前想再看小师弟眼又没敢,心酸地收回显形法阵。
酒馆雅间里光芒顿消,徐霜策靠在扶手椅里,慢慢地喝着茶不说话,面上表情不见喜怒。
他越是这样宫惟心里越是没底,个字都不敢吭,只敢假装专心地直着脖子往下咽青菜。但那青菜原本就是他最讨厌东西,越是硬往下咽就越是食不知味,越是食不知味就越是如鲠在喉;此刻他突然无限思念起亲切好说话孟云飞和他请那只醉鸡,整个人都要被委屈和难过淹没。
正当他魂都要飞向宴春台时候,突然当地声,是徐霜策重重放下青瓷杯。
他冷冷道:“既然不喜欢就别吃。”
他这不动如山姿态让应恺更心虚:“那怎行,人命关天,要不还是让长生给你送去……”
“堂堂剑宗事务繁忙,这人情还是不承吧。”
“但你这小弟子身体情况……”
“每日灌注大量灵力为他固元补损,因此如今已经迅速好转,连胃口都大有起色。”徐霜策扭头轻描淡写:“你看?”
应恺刚想说怎可能这快就大有起色,紧接着视线便落在宫惟面前满满碗白水煮青菜上,那海碗大得能把应盟主半个头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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