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空气仿佛凝固。
宫惟维持这个毕恭毕敬低头动作,良久才听徐霜策字字轻声道:“但为师记得当日在临江都时,你可是毫不见外,主动让乐圣门下那个孟云飞请餐醉鸡,还言谈甚欢啊。”
为什这久徐霜策还记得那倒霉醉鸡?
宫惟掷地有声,道:“当日弟子放松过度而时犯戒,保证以后不再犯!”
雅间里温度像是骤然降下来,只听徐霜策字字地重复:“——放松过度。”
“道爷快请!往里请!”跑堂小二充满热情奔出来,极有眼色地把徐霜策往楼上雅间领,殷勤地问:“您要吃点儿什?喝点儿什?”
徐霜策掀袍落座,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进食吗?”
——不愧是徐宗主,吃饭这美好词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进食”。
宫惟连日来备受惊吓心顿时又提到喉咙口,心想前世那些逼他辟谷人里徐霜策也有份,怎想也不可能突然好心要领自己来吃东西——难道是看出端倪,准备诈他?
这想宫惟更不敢把醉鸡、烧鸡、口水鸡、香菇鸡肉包子等直接与死亡挂钩字词说出口,咬牙忍痛道:“弟子不敢。弟子理应辟谷以求大道,怎能贪恋口腹之欲?”
策袖子,赔笑道:“师尊真是体贴弟子,弟子受宠若惊……”言未尽只见徐霜策抬起左手,往他手腕处点,宫惟雪白手腕内侧顿时出现个浅金色闪烁着微光字,赫然是个“徐”。
“你既然走得慢,就别东张西望。有这个记号,不论你身在何处,为师便都能知晓。”
宫惟咬牙想你竟然还给做个记号,面上老老实实诚恳告罪:“弟子知错。”
徐霜策欣然道:“否则若是被人拐带,岂不耽误行程?”
“师尊教训得是,弟子定……拐带?”
他眼底像是结层薄冰,良久缓缓道:“果然爱徒只有与那姓孟弟子结交才愉悦放松,难怪那天胃口大开,还言笑晏晏呢。”
徐霜策连眼睫毛都没抬:“无妨。为师今天心情甚佳,想吃什都给你买。”
宫惟长身而拜:“既然如此,就请师尊赐予弟子碗白水煮青菜吧!”
“……”
徐霜策动作停。少许他问:“为何?”
宫惟神情郑重:“弟子出门日久,十分想念沧阳山上师尊赐予饮食,故此只愿吃白水煮青菜来时时铭记师恩。师尊英明!”
宫惟活两辈子第次听见这个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结合刚才大厨过分慈爱表现,脑子里陡然生出个可怕猜测:
“……师尊,您是把变成小丫鬟吗?”
徐霜策居高临下瞟他眼,并未作答,举步向前走去。
真是小丫鬟吗?徐霜策不至于那捉弄人吧?
宫惟赶紧拔腿跟上去,内心丛生疑窦简直要把他给淹没。所幸这次徐霜策步伐慢下来,不至于让他连跑带走地追,大约炷香工夫后突然停住脚步,宫惟抬头望,眼前竟是个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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