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牙关发颤,突然结结巴巴地道:“生死有命,荣枯有时,此为道法自然。若是凡人之死都要哭啼不舍,那为何没人为春去冬来而感伤,为花叶荣枯而悲喜?”
他提高声音:“这两者又有什不同?”
窃窃私语声下嗡起响亮起来,人人视线都震惊仿佛看见怪物,应恺大怒把拽起宫惟:“你跟回去!”
宫惟拼命挣扎:“不要,没错!……”
突然徐霜策冰冷声音从头顶响起:“你真是人吗?”
应恺余怒未消,但也只得提脚回去道歉收拾那摊子,然而两人刚转身,只听身后传来道生涩但清晰少年嗓音:
“——生亦可欢,死亦可喜,自然轮回而入天地,随世间万物永生不朽,为何要悲伤?”
两人又同时转回来,应恺愕然道:“你说什?”
宫惟道:“凡人生死于世间,如蜉蝣旦夕于天地,小事耳。何足挂齿?何须啼哭?”
尽管发音别扭、磕磕绊绊,但他从没说过这长话,应恺简直惊呆:“你到底在说什呢宫徵羽?你皆是地上凡人,怎可作此言语?”
堂祭拜完之后丧家将贵客请到前堂喝茶,个眼错不见宫惟就溜。少顷有长孙门下子弟匆匆来报,带着哭腔道:“求盟主主持公道!宫小公子正亵渎钜宗大人遗容呢!”
应恺当场失手摔杯盖。
只见徐霜策霍然起身,眉头紧锁,大步出前厅。
应恺赶紧跟上去,行人还没进灵堂,远远就看见厚重棺椁盖已经打开。宫惟独自坐在地上,老钜宗遗体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放着张棋盘,宫惟正百无聊赖地用灵力操纵它跟自己下棋玩儿。
徐霜策面色骤变,应恺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把宫惟硬生生拽出灵堂:“怎可如此无礼,你给站好!”
宫惟猝然僵,胆怯地抬头看去。
远处所有人各异神色都在他眼里化作模糊背景,只有徐霜策既冷又沉瞳孔盯着他,像是打
他从来没有这声色俱厉过,宫惟本能地瑟缩下,但还是忍不住争辩:“……”
应恺怒道:“给去那边站好!”
“……岂有此理!”“应盟主师弟怎这个样子?”“没有教养,没有教养!”……
周围小声指责越来越多,越来越压不住。宫惟在四面八方敌意中微微发着抖退后半步,最后次把求救目光投向徐霜策,但对方神情却像是桶冷水冲他当头浇下来。
徐霜策俯视着他,不易察觉地眯起眼睛,视线中仿佛隐藏着某种审视。
宫惟吓跳,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俩。
应恺呵斥:“生死大事,当严肃以待。况且逝者亲友满腔哀思,却见你副戏谑之态,心中如何自处?”
“……”
宫惟嘴唇阖动几下,茫然说不出话,只得把求助目光投向徐霜策。
徐霜策冷冷道:“到那边墙角去,原地规矩站好。”然后对应恺示意不远处脸复杂长孙澄风,道:“同你起去说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