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只手简直跟招魂幡无异,盛博条件反射把眼闭。
然而下刻,预想中流血漂橹尸横当场画面却没有出现。
徐霜策那只手落在宫惟头顶,还摸摸,和声道:“稚子年幼,课业沉重,受旁人口中奇闻轶事引诱也不为怪。”
“……”宫惟句“求师尊别把关进寒山狱”就这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你背书太慢,正好应当多加练习。”徐霜策顿
徐霜策那张脸上什情绪波动都没有,哪怕用矩尺来量,都不会见那雕刻般眉眼、薄而冷淡嘴唇有丝毫移位。他就这定定地盯着脚下那本书封面,良久才俯身把它捡起来,拿在手里,翻几页。
“师尊……”
“何处得?”
宫惟诚恳道:“临江都买。”
“为何买它?”
盛博抱着比他人还高枕头床褥从身侧经过,宫惟深吸口气,电光石火间忍痛做出决定,在错身刹那间伸脚绊。
“——啊!”
盛博猝不及防个扑地,稀里哗啦带倒板凳,手里东西咣当撒出来,本深蓝色书册贴地打旋,“哗啦!”声撞在徐霜策脚边。
时间仿佛静止,只见徐霜策低头望去。
“黄泉不情”五个浓墨重彩大字,以及封面上卿卿徐宗主与法华仙尊,就这光明正大亮在所有人眼底。
精铁般沉而有力,但话却完全相反:“爱徒不必受宠若惊。由为师亲自看顾,你便不会再有被夺舍之虑,难道不好?”
“但师尊安乐才是弟子心头大愿,怎敢以卑微之躯打扰师尊起居?”
“你若是真被法华仙尊夺舍,为师才不得安乐呢。”
宫惟立刻肃容长揖:“弟子宁可杀身成仁,也绝不令其得逞!”
徐霜策冷冷地反问:“爱徒既然如此孝顺,为师怎忍心看你身死?”
“弟子时鬼迷心窍,误入歧途!”
“为何不扔?”
“……”宫惟露出羞愧之色。
徐霜策点点头,不动声色说:“看来是情节精彩,舍不得扔。”
盛博终于合上因为震惊过度而不断战栗嘴巴,拼命使眼色示意宫惟磕头认罪,但紧接着只见徐霜策抬手招,说:“过来。”
“……”
死寂。
温修阳表情凝固,倒在地上盛博眼珠险些夺眶而出。
扑通声宫惟跪地,痛心疾首:
“师尊饶命啊!再也不敢!!”
“回禀宗主,”这时温修阳快步上来,低声道:“已经收拾妥当。”
徐霜策锋利眼尾向宫惟扫,负手向外走去:“走吧。”
短短十余丈从寝室到殿门路,此刻却变得无比艰难,好似人间通往地狱不归途。
向小园同门师兄弟倒也罢,露馅可能性很低,且就算露馅也无所谓,但徐霜策可不同。宫惟深知自己只要跟徐霜策同食共寝超过三天,连底子都能被他那双波澜不惊利眼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恐怕连速死都能成为奢求。
宁愿去沧阳八狱,也决不能进璇玑主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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