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那次意外发生。
宫惟因故遭人刺杀,应恺震怒之余,决定铩各世家不正之风,于是传令天下成立大刑惩院,任命宫惟为刑惩院长。
那个时候宫惟心智根本没长成,能管好自己都不错,更遑论去管别人家子弟。因此应恺本意是亲自监管刑惩院,但让宫惟跟着自己学习各种事务,这样他以后与各大名门子弟接触时,至少有个让人不敢得罪身份,不至于吃暗亏。
想法本身是好,只是没料到,这个决定遭到徐宗主从未有过坚决反对。
那天徐霜策驾临仙盟,在懲舒宫与应恺爆发激烈争执。刚巧宫惟高高兴兴跑来找徐霜策献宝,字不落把两人争执听进耳朵里,包括徐霜策那些从来没有当他面说出来过、极其伤人重话。
后脖颈回到自己屋,首先就吨吨吨灌大杯水,然后才倒在榻上,长长地舒口气。
尉迟骁当初来时便拒绝留宿在临江王府或当地修仙门派提议,花钱包下家位置僻静客栈。此举可谓明智,至少能避开当地小门派、小散修络绎不绝造访和套近乎,房门关便落得个清静,什喧杂都听不见。
宫惟望着客栈天花板,已经把奇怪尉迟家大公子抛到九霄云外,脑子里转着无数杂念,会儿想那十六年来片空白诡异生死簿,会儿想当年徐霜策是如何剑荡平鬼垣十二府,会儿又琢磨谁会顶着他名义拿着他剑四处杀人……乱七八糟想半天,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可抑制地冒出个念头:
骗过徐霜策吗?
可二十年前是他自己要进千度镜界,幻境里发生事,怎能叫骗呢?
宫惟平生第次生气。
那是他跟徐霜策之间第次刀兵相见冲突。
·
这次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向强硬徐宗主罕见地退让—
宫惟打心底里觉得冤屈,在床上翻个身,心想他最开始见到徐霜策时候,这个人脾气明明还很好,并没有后来那冷酷无情。他刚被应恺从沧阳山桃林中捡回去那阵子,不知何故徐霜策经常来仙盟懲舒宫做客,每次做客都给他带吃食点心、画本书籍,手把手教他写字,有次还送把小唢呐给他玩儿。
那应该是他们之间相处最融洽几年。
然而好景不长,后来他渐渐长大,身上诸多“殊异非人”表现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淡化,反而越发突兀明显。他仍旧喜欢吃花,喜欢模仿身边人行为,妖异血红右瞳总时不时出现;徐霜策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什,对他态度渐渐冷淡疏远起来,很多细微裂痕也随之悄然浮出水面。
但宫惟没有放在心上。
宫惟从小脾气奇好无比,对自己见到每个人都充满好奇、友善和宽容,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真正生气。他对徐霜策尤其亲昵,虽然直不明白自己得罪徐宗主点在哪,但从不因为对方冷淡而产生不满,最多只感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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