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死
那
天。
宫惟喘息着低下头，明明知道是幻境，左心处却再次传来极其真实剧痛，顺着染血不奈何剑身向上望去，只熟悉手正紧握着剑柄，再上是徐霜策居高临下脸。
是假，都是假，其实
已经死
。
这只是邪祟创造出影象，都已经死去十六年！
宫惟像是被困在前世濒死身体里，突然感觉手不由自主地动，紧接着“啪！”地声死死抓住还在不断往心脏刺入剑身，任凭鲜血顺五指唰地流下来：“……你……不能……”
仙剑青光大盛，犹如龙出深渊，竟然毫不犹豫对着惊恐人群斩下去。
他竟也中魇！
咣当声震耳欲聋，尉迟骁仓促拔剑，死死架住孟云飞，头也不回向吓呆人群吼道：“还不快跑！”
就在女子身侧那道反光闪过瞬间，宫惟眼前花，脑中完全空白，紧接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中招。
在身前，十指重拨，音调陡变，刹那间如滔天巨浪当头压下，几个发疯砍人男子同时两眼白，恍恍惚惚停下脚步，当啷几声砍刀落地。临江王挣脱侍卫阻拦，从朱门内匆忙狂奔出来，见状声“好！”还未出口，突然不远处另侧又爆发出尖叫！
——只见以那倒地女子为圆心，周遭排排人突然都像同时得疯病那般，有跪地撕扯胸口，有痛极打滚哭嚎，有拔金簪刺向咽喉，眨眼间惨况骤变，五六个人同时倒地毙命！
孟云飞怒极：“来者何人？岂敢如此！”言罢霍然起身，五指重重拍精钢弦，曲调由舒缓浩瀚《定息》猛然拔高，赫然转为杀机重重《甲光》，向石阶下昏迷女子大步走去。
就在这时，鬼影蓦地转向孟云飞背影，像是发现极感兴趣东西。
宫惟猝然喝止：“别过去！”
徐霜策表情像是被笼罩
尽管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不能被这邪物控制，必须立刻挣脱，但神智却难以遏制地恍惚起来。紧接着眼前场景就像被水洇色块般模糊化开，浓雾四下弥散，远方地平线上寒风席卷而来——
呼！
风将雾气撕裂，宫惟瞳孔霎时放大。
眼前赫然已不是混乱王府大街，而是座白玉广铺、金柱林立宽阔高台，台下遥遥可见凛冬灰白山川与松海。
——太乙二十八年初，升仙台。
——已经太迟。
孟云飞每走步，琴音高调，杀伐戾气转厉十分，周遭发狂人群随之脱力倒地，就像活生生被压平海面。然而就在他走近人群中心那刻，层层阴云中刚巧漏下丝日头，那女子身侧似有反光闪。
孟云飞脚步陡然停，整个人静止般僵立在原地。
尉迟骁立刻发现不对：“云飞？”
孟云飞寸寸转过头，动作无比僵硬，像是在用全部意志与某种可怕力量抗衡。他目光时涣散、时挣扎、时僵直，突然两眼迅速蔓起血丝，铿锵长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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