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策挥开重重帷幔,走出九重深殿,外面广阔夜空深蓝,两三星子寥落,远方地平线上正泛起朦胧鱼肚青。
两名守殿弟子白衣银甲,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出现在梦境中,慌忙单膝俯身行礼。半晌才听见道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
“个人梦醒时候,怎分辨自己所在世界是现实,还是另层梦境呢?”
两名弟子都愣住,忍不住面面相觑,更高阶些那个迟疑道:“回宗主,人做梦时候……应该是感觉不到悲伤和疼痛。若是受伤也不痛,那应当就是
不奈何剑锋雪亮,映得宫惟侧脸森白,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从手腕没进宽大袍袖里。
“他们都说你是人,但知道你不可能是。”徐霜策俯身盯着他,声音轻而狠:“你那些非人伎俩,要是再敢往身上用,就别怪往后不把你当人对待。”
空气都仿佛凝固,大殿石壁反射出清冷幽光,徐霜策那双黑沉眼睛深不见底。宫惟抬头怔怔望着他,良久突然笑,松开沾满鲜血手,只见他那只妖异右眼已然恢复如常,眼角下却有道不奈何剑气划出伤,伤口极深,还在不断涌出血丝:
“徐宗主,你弄疼啦。”
他仰着脸,抱怨里带着少年特有娇憨,懒洋洋拖长尾音就像月光下飘扬轻纱。
听见身侧虚空中传来宫惟轻佻笑声,那个熟悉身影慢慢地浮现出来,背着手站在画像前,探身仔细打量半晌,然后笑嘻嘻回过头。
他说:“你画得不像,点也不像。你是故意这样吗?”
宫惟生得非常单薄,总是给人种要随风而去错觉。但他每次出现却都很鲜活生动,像是从未离去过,每个带着笑意音节都下下敲打在人心尖上。
徐霜策问:“谁让你上沧阳山?”
宫惟轻盈转,那燕脂色绣着枫叶外袍在月光下滑出弧线,像是熠熠生光羽翼,下刻他从徐霜策另边身侧探出头,兴致勃勃地说:“徐白,徐白,你这个人可真奇怪呀。看上去这冷酷,私下里又那多情,你还在生气吗?”
徐霜策俯视着他,梦境重复无数次之后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最后丝意识在尖锐地警醒他立刻抽身离开,但实际上他仍然定定地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阵春晓桃花清冽气息,向着他嘴唇扑面而来。
就在这刹那,徐霜策猝然从床榻上坐起身。
`
“宗主!”“宗主!”
“……”
宫惟琉璃似眼珠转,又靠近些,右瞳不易察觉地慢慢变红,嘴唇几乎贴着他耳朵问:“帮你再画幅吧,知道正面长什样。你想要张正面像吗?……”
徐霜策猝然拔剑,寒光冲天,bao起。
电光石火间宫惟急速飞退,脊背砰地撞上寝殿石柱,紧紧捂住自己右眼,血从他指缝间下渗出来!
徐霜策铿声把长剑钉在他身侧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宫徵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