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眼眸,映出,是同样面貌。
原来,后来那个女人改个名字,叫白英。
**********V章文**********
她抽出绢帕,放在嘴唇中央轻抿,又随手弃在边。
无意间再看,印下那枚胭脂唇印,像是突然化作上下翕动张嘴,绢面上诡异地凸起耳眼唇鼻,细碎絮语声像是虫子,从天花板、门缝、窗下蠕蠕不断爬进来,喋喋不休劝她:嫁给邵琰宽,不要再做妖怪,妖怪有什好,被道门追杀,被众人嫌恶,活到千年万年,不如世红尘及时行乐,老话里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陡然抬头,镜面里又是另个愤怒自己:妖怪就是妖怪,白素贞怎样,千年道行,只为晌贪欢,永镇雷峰塔,人和妖,本就天定殊途,妖怪就是妖怪,学什谈情说爱?再说,邵琰宽这个人究竟怎样,青城现形那次,你看还不够清楚吗?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迷心性昏头?
脑子里轰然作响,似乎下刻就要炸掉,狂躁之下,她抓起那块绢帕用力撕扯,时扯之不动,又随手抓起水杯砸向镜面……
就是在那个时候,眼前陡然黑。
,那清晰,却又那远。
“和白英,谁也不是真正司藤。们都只是那个叫司藤妖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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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矛盾小人,向东,又想向西,抓起,又想放下,左拥,又想右抱。
因为做不到,因为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不负如来不负卿“双全法”,所以要克制、收敛欲望、内外煎熬,尔后迈出艰难步。
明暗,只是片刻之间,她手臂微微颤抖,双手扶住化妆台边缘剧烈喘息,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就在自己身旁,还有另个喘息声。
这陡然间发现让她心如擂鼓,僵许久之后,缓缓转头。
与此同时,身旁那个女人也慢慢侧过脸。
样穿着、妆容、发髻,甚至嘴唇上因为抹拭绢帕而部分脱落胭脂,都如出辙。
在这点上,也许妖真是更低等,针锋相对到走投无路时,没什顿悟取舍,只是简单粗,bao……悍然分体。
1910年精变,唯丘山马首是瞻二十余年,到邵琰宽教她读书识字初开混沌,再到路东逃遍阅典籍,及至后来百乐门舞池重逢,如梦似幻乍醒还迷,内心天人交战,从无止休。
这种挣扎,在邵琰宽戏园求婚那夜达到极致。
那时候,她住在霞飞路上法兰西大饭店套房,依稀记得,事情发生时,她正在对镜卸妆。
西式化妆台,雕花繁复,线条流畅典雅地像欧洲乡村田园女郎,镜子边缘镌刻着秀气洋文,镜面映出却是中式美人,手边块素白绢帕,裹着玫瑰香枝,是怕尖刺扎美人手,还是怕泄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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