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桂芝紧张起来,她屏着呼吸走到窗边,动作极慢,把挂闩钩木窗抬起道缝,眼睛朝着缝隙处凑过去……
触目所及,如遭雷噬,手突然颤栗着不听使唤,窗下沿荡摆着叩到木台,咯噔声轻响。
***
好像惊动到外头女人,又好像没有,贾桂芝脑子里轰轰,身子会儿冷会儿热,耳膜鼓胀厉害,忽然间,像是回到太爷爷贾三公临死时候。
那个干瘦像个核桃样老头,蜷缩在被子里不住咳嗽,再然后,瘦骨嶙峋手臂掀开被子角,不住向她招着。
入夜之后,贾桂芝和周万东悄悄藏进苗寨户人家堆放柴火和悬挂风干猎物偏房里,这趟来榕榜苗寨找秦放,原本切顺利,谁知道会半路遇到车祸?好在贾桂芝有藤杀保命,车子都撞成那样,人倒是没什大碍。
周万东就没那幸运,手臂受伤,好像还动到骨头,两人苏醒之后打晕看护现场人逃出来:毕竟周万东是有案底悍匪惯犯,加上此行见不得人,不想惹其他麻烦。
所幸黔东多山,他们在密林里躲个下午,半夜才偷偷进寨,当地人老旧挂锁在周万东面前形同儿戏,很快就让他们找到歇脚地方。
这路坎坷,周万东已经很多牢骚,又加上受伤,言语中对贾桂芝愈发不客气,言下之意是自己同意帮忙都是为九眼天珠,贾桂芝最好说话算话,否则,管他妖魔鬼怪,大家都讨不好去。
贾桂芝从前虽然谈不上养尊处优,也是吃穿不愁日子舒畅,哪里受过这种颠簸奔逃之苦?又被周万东冷嘲热讽软硬兼施,心里如同吞苍蝇样膈应,周万东都已经大会周公,她才些须有些睡意。
母亲老早吩咐过她,太爷爷是老糊涂,脑子有病,早些年放着大上海繁华日子不过,举家搬到囊谦来,现在,想回都回不去,那是大城市,不是想去就去。
那时,太爷爷已经病好久,身上又酸又臭招人嫌,平日里,她只会在门口偷偷看眼,或者蹲着玩耍,从来不进去,但是那天,太爷爷手招着,下又下,招魂样,鬼使神差,就把她给招进去。
刚走到床头边,太爷爷就死死攥着她手,说很多很多话,到最后忽然歇斯底里,双眼翻白着面色狰狞,她吓哇哇大哭,闻声
迷迷糊糊中,忽然发现自己站在野外,四下无人,冷风飒飒,吹得她发根紧扯,面前有个大门紧锁货仓,她迟疑着伸手去推,手还没有触到门面,生锈门轴忽然格楞格楞响,大门沉重而又徐徐向两边张开。
朝里看,偌大厂房充斥着模糊殷红色,像是飘满团团浮雾,浮雾深处,响起清晰高跟鞋叩击地面声音。
蹬,蹬,蹬……
贾桂芝个激灵就醒,不远处,周万东倚着草垛子睡呼哈呼哈,嘴角还挂口水,贾桂芝手捂住心窝:还好,是个噩梦。
不对,外面似乎……真有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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