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夕照缀在草尖。
凌北风吹得烈,陆骁骑着照夜明疾行
他话音刚落,御史便出列,明确弹劾首辅杨敬尧通敌叛国。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殿中片死寂。
梁国公原本站着在打瞌睡,听见弹劾内容后,立刻睁开眼。
嘶——他隐蔽地抽口气,觉得这天家父子相残戏码突然上演,还真是让人不太敢看。
御史本就有风闻奏事之权,这次手里还握着明确证据,更是理直气壮,慷慨陈词。
这话说得隐晦,但真深究起来,极是大逆不道。可听在李忱耳中,却代表着谢琢已经彻底倒向他。
而且,“君父不慈”四个字,直说进李忱心窝——
咸宁帝此前做派,不就是不慈吗?
无论为君为父,皆是不慈!
李忱语气温和许多:“延龄不用着急,另外,你在大理寺可有听到别消息?”
是谁?”
谢琢吐出三个字:“杨首辅。”
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幕后指使是杨敬尧这件事,李忱并未觉得有多难相信,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猜到,凌云关失守和陆家如今境况,定然有他父皇和杨敬尧手笔在其中。
让他觉得出乎意料是,杨敬尧竟然会被抓住把柄。
朝堂上立刻议论纷纷,吵闹如街市,梁国公跟旁边站着另个勋贵对视眼,都决定闭紧嘴不发言。
现在可不单单是凌北兵械被劫事,而是羽翼丰满大皇子抓着把柄,想要举除掉父皇脚边最得用狗,顺便把自己走向储位道路上立着巨石清理干净。
旦杨敬尧没,整个朝局都会往大皇子手中倾斜。
至于这次宣战,到底是儿子赢还是老子赢,谁都还说不准。
凌北。
谢琢沉思番后回答:“在审范纯仁时,臣听过个说法,说杨首辅之所以对此案如此关注,有个原因是,此次押解兵械禁军中,杨首辅侄子也在,禁军全数覆灭,此人也未能逃生,杨首辅才会伤心迁怒。”
李忱面露讥诮:“伤心?死没死还不定。”他理理自己袍袖,“延龄在宫中太久,可能会惹人言,今日就先回去吧,心中已经有数。”
谢琢点到即止,依言拱手后,走出宫门。
李忱拢着袖口,望向文华殿方向,许久后方道:“确实是个送上门来好机会。”
第二天大朝上,百官肃立,咸宁帝坐上御座,让诸位大臣有本上奏。
“此事非同小可,可有什证据?”
谢琢将侯英以合香为线索,让范纯仁辨认事大致说遍。
见李忱面露沉思,谢琢进言:“此事无论是杨首辅还是陛下都还不知道,即使大理寺卿要上折子,这份折子也会在明日才出现在陛下御案。”他抬头直视李忱,“所以,如今,主动权握在殿下手中。”
李忱定定看向谢琢。
谢琢视线不闪不避,眼中俱是赤诚忠心,嗓音微哑,劝道:“君父不慈,殿下应当多为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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