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榻上,觉得心里像是塞着块湿透棉絮,又沉又凉,连呼吸都觉得闷痛。
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写策论文章,满纸字字铮然、经世济民大道理,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杀过人做过恶、为达到目不择手段小人。
想来,这样他,和陆骁心中阿瓷妹妹、和陆骁喜欢那个谢琢,该是完全不同吧?
所以陆骁不想再见他,也没什不可接受。
“确定所有人都回来?”谢琢脑中乱,他听见自己问,“陆骁呢?”
葛武回答:“陆小侯爷……好像还没回来,几处守着人都说没看见人。”
这刻,空气都仿佛变得冷凝。
不知道过多久,谢琢才垂着眼睑,盯着不知道哪处,出声道:“好,知道,你去休息吧。”
葛武不太拿得准:“那城门口人还要守着吗?”
气。
穿着蓑衣葛武“噔噔噔”地行至书房,快声道:“公子,问清楚,因为雨下得太大,雍丘到洛京官道被埋段,陆小侯爷应该已经原路返回,另换条路入洛京!”
“可属实?”
“属实,武宁候府管家不放心,午后就派人前去雍丘接应陆小侯爷,半路过不去,不得不掉头回来。”
“嗯,”谢琢眼中郁色散开,他按按紧绷额角,吩咐,“派个人守在城门口,若陆小侯爷回来,就来告诉声。”
冷意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心脏位置好像空块,空荡荡地透着风,谢琢却懒得去取斗篷或者手炉。
仿佛忽然之间,疲倦感便涌上来,自卑与自厌情绪没有爱做压制,破笼而出。
这刹那,谢琢五指紧紧抓着自己衣领,觉得有种溺水窒息感,失神间,他手肘将矮桌上香炉打翻在地,定定地看许久,谢琢才迟钝地起身收拾起洒落地烟灰。
就着铜盆里清水洗手,谢琢看着香料燃尽细灰混到水中,满
谢琢重新拿起书册,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将视线定在哪个字上才对,嘴里回答:“既然确定没有出事,那可以把人撤回来。”
葛武什时候关门走,谢琢发觉自己竟没有多少印象。
捏着书册边缘手指太过用力,显出青白色,直至发颤。
明知道不该去胡乱猜测,但谢琢仍旧无法自控地想,陆骁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想见他?
此前两天时间里艰难维持平静,就像掷入石块水面,登时碎个干净。
说完,仍觉得不放心,又补句,“武宁候府也派个人守着。”
葛武点头:“是,公子。”
第二天,谢琢晨起后喝药,又坐在书房看半日杂书。直到下午,葛武急急匆匆地跑进院门。
谢琢放下手里页未翻书册:“可是回来?”
葛武吞吞吐吐地,还是道:“回来,与陆小侯爷同去工部*员和监察御史都回来,已经入宫。张召也回侯府,进门时还跟等在门口管家笑着聊几句,看起来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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